错。」
侯爵犹豫了一下,小声的说道。埃德拉斯稍微歪了歪脑袋。
「什么错?」
「您知道我的女儿娜塔莉亚和克莱玛妃的生产时间重合了吧?因此克莱玛妃一直遭人紧逼,将自己困在了艾米里欧殿下会被我杀掉的妄想之中。我的存在,让那位大人乱了心智。」
「也就是说,你本人对艾米里欧是没有杀意的?」
「那是当然。帝国的臣子怎么能盯上皇帝陛下的孩子的性命呢。」
「真奇怪啊。明明在我找到克莱玛妃的信之后,就到处都有人追杀我,前几天还被捅了一刀。」
「那是一部分鲁莽之人所为,关于那些事,也正在与司教杀害事件分开调查中。」
侯爵十分自然的将司教杀害事件与埃德拉斯被人追杀的事撇清了关系。原来如此,这位大人的脸皮相当厚。埃德拉斯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加强了警戒。
而且,埃德拉斯知道。
克莱玛妃的疑心并非妄想。如果那个女咒术师的话是真的,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埃德拉斯还是婴儿的时候,就想向他下死咒。
「总之,我对让克莱玛妃患上心病一事很自责,所以一听说艾米里欧皇子有可能还活着,我就在心里发誓哪怕是为了已经亡故的克莱玛妃,也要弄清您出生的秘密。如果您真的是艾米里欧皇子,我就打算让孙子把继承权让给您……。所以我才在议会上提议,将司教送往了东部。」
侯爵握着拳头说出的话里,有着打动听者心灵的真挚的感情。
但是,埃德拉斯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还带点仿佛在观看蹩脚小丑的表演般的冷漠。
「……别说皇子了,你明明都不还不是皇室的人,却一副继承权非我所属的态度。帝位继承权,难道是凭你一人的意思就能随便处置的东西吗?」
「哎呀,原来让您误会了,这可真是不好意思。」
侯爵像是对自己的失言感到羞耻般,低下了头。但埃德拉斯还是继续盯着他。
二人的眼里映出了彼此的相貌,他们之间流动的空气也逐渐失去了温度。
「阿尔诺斯侯爵,你就别吹嘘了,快点把你的目的说出来。虽然你的一字一句都仿佛圣人君子一般,但你的眼睛却宛如猛禽在发着光,实在是太恶心了。」
「……还真是严厉啊。」
侯爵的声音里有着打从心底的愉悦。
应该是觉得没必要再继续表演一位恭敬的臣子,侯爵将柔和的表情换成了野心家的面庞。然后,刚才那位慈祥的老人形象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算了,既然你说没必要遮遮掩掩的,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你是叫埃德拉斯·格雷恩吧?」
埃德拉斯见他终于打算正常说话,感到很安心。
「你知道在两天后,议会会审议你的继承权吧?」
「两天?……真快啊。」
「皇帝陛下的身体在恶化呢。为了以防万一,很多人都认为必须要弄清候补者是谁。」
侯爵从椅子上站起来,开始慢慢地在室内踱步,他的鞋子与地面碰撞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我也觉得这件事拖太长了不好,可以的话,希望你能赶紧在两天后的审议上认罪。那样的话,你就不可能得到继承权了。」
「你觉得我会答应吗?要威胁我的话还是先组织一下语言吧。」
埃德拉斯无奈的说着,转身看向侯爵。
正好这时,夕阳如溶化的血肉般从窗外照射进来,侯爵的身姿染上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橙色。
「看来你没有考虑自己脱离罪行后会怎样呢。」
侯爵没有掩饰语气中的嘲讽。
「如果你不是犯人,那就说明在子爵宅邸内有犯人。到时候,被怀疑的就会是格雷恩大人。毕竟,把司教监禁在宅邸里的人就是他呢。」
「……」
埃德拉斯没出声,只是瞪大了眼睛。侯爵确信自己现在处于优势,歪着嘴角笑了。
「你的话,倒可以根据你的出身从轻发落,但格雷恩大人就不可能了。而且他还有利用你挑起反叛的前科,最终他到底会被处以多么重的刑罚呢?最糟糕的情况,东部地区的人可能都会成为肃清的对象。」
「在那之前,我会曝光你做的坏事。杀害司教就是你指使的吧。」
侯爵直勾勾的看上埃德拉斯那充满逼迫的视线,他老奸巨猾的笑容越发深了。
「稍微有点脑子的,应该都会觉得是我干的吧。但那又怎样,大家没有证据,现在还有别的嫌疑人,这不就足够了。」
「你说什么?」
「人们想要的是“对自己有利的结果”。没有人想要什么真相,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与其让我当犯人,让你或是格雷恩大人当犯人的话更有利。所以,我不会成为犯人。」
埃德拉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但是,他发现了。
至今,埃德拉斯见多了那些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对事情做出解释的人。
比如说坚信埃德拉斯是皇子的舅父和东部贵族们,将自己一行人视作乞丐来侮辱的博拉多。还有,不正视出生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