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必须跟爸爸还有武命谈一谈,好好面对问题。」
「你决定跟他们摊牌吗?我们是不是得回熊越市?」
「嗯,我想回去。千寻,对不起,我不能逃。我邀你一起逃跑,却又自己反悔。若是没有把话说开就逃跑,我怕以后会后悔。」
瑠花的目光相当坚定,这席话深深撼动我。我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感动。
她和流花选择了不同的命运。啊,她果然跟流花是不同人。
「你愿意原谅我吗?」
「那还用说,这是当然的啊!你想做什么、去哪里,我都乐意奉陪。」
「谢谢你。我们也跟石田先生说吧。」
「好,等一下喔。」
我先安抚瑠花,然后一面深呼吸放松情绪,一面在脑中整理现况。
总司舅舅是纪惠子阿姨的弟弟,流花则是纪惠子阿姨的女儿;假设总司舅舅的儿子是武命,武命就是流花的表弟。
我想起庙会那天初次见到武命时,一直觉得他很面熟。
原来是因为,他长得很像总司舅舅。
我用单手操作手机,点出武命帐号上的头像,他放了一张小时候的照片。
我曾在纪惠子阿姨家看过家族相簿,里面有张黑白儿童照,是纪惠子阿姨和弟弟总司儿时的合照。
没错,武命长得很像总司舅舅。不仅如此,眼角的神韵也酷似纪惠子阿姨。猜测逐渐转为肯定。
我思忖,他跟流花有哪里相似吗?仔细观察,却没找到相似之处。
不过,他们的命运走到了一样的方向。
再这样下去,武命会步上流花的后尘,杀人之后自杀。
石田武命 八月二十二日 星期四 午夜十二点
全身都好痒。
鼻子下方有异物感,是苍蝇。我用鼻孔喷气,把苍蝇赶跑。
土壤的触感倒是挺舒服。已经好久没下雨,土地又松又干。
天空中连一朵云也没有,张开眼睛就能望见皎洁的明月。
好渴,彷佛有东西卡在喉咙,超级难受。好久没刷牙了,嘴巴也黏黏的,等下喝点瓶装水的库存来润润喉吧。我坐起来四下张望。自己不在帐篷里。
苍蝇在月光下嗡嗡飞舞,手上也爬满了蚊虫。我的左边有一个大坑,里面是碎裂的肉块及裸露的森森白骨。
好腻啊。我冰冷地瞥着尸块心想。
在那之后,我天天吃罐头储粮充饥,白天睡饱觉,半夜起来练习捅高贵的尸体,日子一天天流逝。
每当他的尸体变得更加破碎,我都会忍不住发笑。
怎样?被刀捅很痛吧?你不是喜欢弄痛女人吗?被我捅的感觉如何啊?
说话啊!快说话啊!别给我装聋作哑!
无论我如何呐喊,腐烂的尸块都不会回话。我对此感到忿忿不平。我想在他还活着时狠狠地羞辱他、拿刀捅他,看他哭泣下跪求饶。然而,这个心愿已无法实现,我越想越气,只能持续把眼前的尸体捅成蜂窝。
但是……
连日下来,我终于厌烦了。
继续虐待这些不成人形的肉块已无法满足我,感觉像切着煮太烂的叉烧肉,一点也不痛快。
有些部位也骨肉分离了。
真无聊,我没兴致了。
我用铁锹奋力铲起了土,想要把这些肉块埋起来。但转念一想,已经没有藏尸体的必要了,于是便将土往旁边倒。
我捡起沾满土和秽物的刀子,往帐篷的方向走。
来到帐篷前,我先脱下身上的衣裤,把一小部分的瓶装水从头浇下,稍微搓洗身体。全身浸染了尸臭味,唉,好想洗澡。
接着,我打开手电筒检查身体,发现身上黏着发黑变干的血块,衣服上也有无法清除的血渍。一瓶水显然不够用,我又开了一瓶五百毫升的水。
水从头顶滴下来,流进嘴角,尝起来有土的味道。
我把空宝特瓶随手扔在埋动物尸体的土堆附近,用手抹掉身上的水。
接着,打开帐篷拉炼,从倾倒的书堆下抽出衣服和五分裤。我之前情绪一度失控,把帐篷内砸得乱七八糟,然后就懒得管了。其中有几本书逃过一劫,我偶尔会看看书打发时间。
糟了,没有内裤换,刚刚穿的是最后一件。
那件上面沾了血和脏东西,我不太想穿回去。没办法,我直接穿上五分裤,感受着陌生的粗糙触感,把刀收进背包,屁股凉飕飕地走出去。
沁凉的夜风轻抚身体,加上刚刚才冲过水,格外清爽。
能够安然迎接这一天的到来,肯定是上天赐予的奇迹。被瑠花发现时,我一度心想该怎么办,甚至在瞬间动了歹念。不过,她毕竟是无辜的。
我担心她跑去报警,警察随后赶到,将我逮捕。我还因此提心吊胆到睡不着觉。但总而言之,最后没有任何人上来搜山。我大概能猜到原因。贸然报警的话,直人叔叔也会被抓,瑠花应该是考量到这个风险,所以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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