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我在椅子上坐下,井熊同学也坐在了床上。
“当停止现象结束时,我们的记忆可能会消失。所以我写下旅行记录,这样就算忘记了也没关系。”
“啊—,说起来,你的确有说过呢。”
井熊同学从盒子中取出扑克牌。
“会忘记一切,好寂寞啊。”
“……是呢。我也很寂寞哦。”
静静地,陷入沉默。
糟糕。气氛变阴沉了。我现在并不想讨论严肃的话题。
“不过,也不一定会忘记呢。这只是像保险一样的行为。井熊同学你也写一写怎么样?还挺有趣的哦。”
“嗯。那我也试试吧。”
我点头附和后,井熊同学从后面看向笔记本。
“关于我的事情,你有描述得魅力十足吗?”
“我是如实记录的哦。现在正写到在小学过夜时,被井熊同学触碰手腕的地方。”
“诶—,你要写哪里吗?对我的印象不会变坏吧。”
“没事的。我也写了很多好的地方。”
“是,是吗?那就这样吧……”
我合上日记本坐到床上。因为是单人间,所以能玩扑克的地方只有床上。本来可以去别的房间玩,但井熊同学似乎并不在意。
我们在床上摊开扑克,开始玩速度牌。接着是21点、大话牌、对对牌、梭哈。总之将记得规则的游戏都玩了一遍。
“好,是我赢了~”
赢得大富豪的井熊同学高呼着胜利。身为败者的我,接受惩罚游戏开始洗牌。
我正用已经熟练了的手法洗牌时,突然发现井熊同学一直盯着我。
“怎,怎么了?”
“头发,长长了呢。虽然刚见面的时候就挺长的。”
“啊啊……是啊。不知不觉就这么长了。”
我放下扑克,捏起刘海。在旅行刚开始的时候还只到眼睛的位置,但现在都长到碰到鼻尖了。从函馆出发过了近一个月,不剪的话自然会变长。
“说起来。麦野的头发可以碰吗?”
“嗯……这条线有些微妙。虽然很难接受抚摸,但只是摸一下发梢的话,应该可以。”
“哦——。感觉美容院的人会很辛苦呢。”
“不,我不去美容院”
“嗯?啊啊,是理发店吗?”
“那个,也不是理发店……”
“嗯嗯?什么意思?”
井熊同学有些疑惑。
希望别人了解自己的心情,和担心了解后会感到失望的恐惧,在我心中相互斗争。虽然是激烈得快要出声的战斗,但前者以微弱的差距获得了胜利。
“那个……可以的话,希望你听完不要觉得吓到。”
“怎、怎么啦这么严肃的。”
井熊同学挺直了身板。
我内心紧张到夸张的地步。口中干涩,手在发抖。比提议“让时间一直停止下去”时还要紧张。不过,到这一步只能说了。
我下定决心。
“其实……我是让,父母剪的头发。”
“哦—……”
井熊同学发出呆然的回应。
就这样,沉默的时间持续着。
“……诶,就这?”
“嗯,嗯。”
“什么嘛……”井熊同学一脸扫兴地放松了姿势。
“没什么不好的吧?还不用花钱。”
意料之外的反应让我感到困惑。
“不,但是,我都已经是高中生了哦?还要父母来剪头发,应该很让人难以置信吧……这种事,顶多就只持续到小学为止。”
“是吗?可能是不太常见,但剪个头发无所谓的吧。在我学校的棒球社里,也有人让父母成剃成光头啊?”
“光头……那有些,不太一样吧。”
“哪里?”
“要说哪一点,我也说不清楚……”
看我欲言又止,井熊同学像是要说什么似的皱起眉头。
“没什么好在意的。总比和父母关系不好要强吧”
不,关系倒也没有多和睦……我连“是呢”或者“才没那回事”都说不出口,不知该作何回应。
但是,说出来真是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和我一起旅行的人,是井熊同学真是太好了。我太幸运了,甚至觉得让别人来剪头发都无所谓。
“……父母的话,就没问题啊。”
井熊同学喃喃自语后,眼神突然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