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理。现在是束手无策了,雨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倒不说比之前更急了。浑身湿透着一刻不停地朝前走,身心早已疲惫不堪。
我看了看周围,我们已经下了山道,这会儿正走在平坦的道路上。左边是山,右边是收获过后的麦田,周围的建筑物只有塑料大棚或是仓库。
得想办法躲躲雨,要不去仓库找找伞或是雨衣之类的东西……?
这时,我忽然注意到周围出奇地安静。
不,要说安静本来就很安静。该怎么说呢,好像少了什么声音。
声音……脚步声。
我回过头,井熊同学却不在附近,她瘫坐在离我有一段距离的地面上。不好,没注意到。我急忙向她跑去。
“你,你没事吧?怎么了?”
她稍微抬了抬头。
我吓了一跳,她的脸色很差。两眼无神,嘴唇泛紫,恐怕是血液循环出了问题发绀了。
“没什么……”
终于说话了。但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没什么,她摇摇晃晃的试图站起身,被我阻止了。
这时,她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倒在地上,头发散在柏油马路上。
“井,井熊同学!”
不管我怎么叫她都没有反应,表情痛苦地昏了过去。
不好,这下出大事了,怎么办?救护车,叫不了啊。医院……就算去了也没有能看病的医生,也找不到人来帮忙,只能我自己想办法了。
没时间犹豫了。
我把背包背到胸前,在她身边蹲下。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心脏就剧烈地跳动,身体难受得汗流不止。身上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爬一样,这强迫似的感觉驱使着我。
不要多想,快上!
“呼嗯……!”
我一口气将井熊同学背起,紧咬牙关,努力保持意识,边找能安静修养的地方边向前走。
——啊啊,可恶。果然好难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块一块地削下来似的,这和井熊同学无关,不管我背的人是谁都会这样。可是,真的,很难受,而且好重,腿上的关节嘎吱作响。这也没办法,毕竟背着一个女生和两个人的行李,不可能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但是……好难受。
“有那么难受吗?”
一会儿觉得难受,一会儿又觉得重,心里左右挣扎的时候,我想起了从前别人说的这句话。这是过去,我被人问了好几次的问题。
我给不出能让人接受的回复,难受就是难受,没有别的理由。不管是谁肯定都有一两件无法容忍的事。说没有的人只是还没察觉到罢了,到死都察觉不到的人也一定有很多,我觉得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幸运。
“只是被别人碰一下而已,至于么。”
啊啊,也经常听到别人这么说。
请试着想象一下,你的手掌上有一只又肥又大的毛虫。对我来说碰到别人的感觉,就像是把那只虫子握死在手里一样,会有精神上的痛苦,如果你无法将碰到别人和剥夺小生命这两件事同等对待的话,那将毛虫换成小动物的尸体试试。总之,这不是道理能说得清的。
“呼,呼……”
大颗的汗珠沿着下巴滴落。
我又往上抬了抬背上的井熊同学防止她滑下去,但这动作却让我扭了脚,我向前摔倒。
“好痛……”
还好有膝盖和手肘支撑,井熊同学没事。我无视身上的痛苦和疲劳,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然后继续向前走。
脑袋晕晕乎乎的,已经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了。恐怕只过了几分钟而已。要是还找不到休息的地方该怎么办呢,早知道的话就应该提前准备好应付雨天的措施,或者提前休息好。回想起来,井熊同学在突入雨幕之前身体好像就不太舒服。要是那个时候能和她好好谈谈的话……再怎么后悔都已经于事无补,但我就是忍不住地去想。
“啊。”
在道路前方有一处房屋。是古朴的木质住宅。
开始旅行之后我们没在别人家里住过,像这种私人空间,要是不能将痕迹清除干净的话,等时间恢复正常后就很容易看出来有人停留过。但是,现在没有别的选择,我铆足一股劲,向那处房屋走去。我穿过院子走到门口前,一边心中祈祷着门没锁,一边将手伸向拉门。稍一用力,随着咔啦啦的声音,门被打开。啊啊,太好了,水泥地板上摆着拖鞋和女式的鞋子。
是其他人家的气味,我只能这么形容屋里的气味。我先在门口将井熊同学和行李放下,然后脱掉湿透的上衣和袜子,寻找能休息的地方。每当在地板上留下湿脚印的时候,心中就会涌上罪恶感。我在心中暗暗道歉:之后一定会清理干净的。
走进客厅后,电视正开着,报纸敞开着摊放在矮桌上。房间内部的厨房里我看到了女性的背影,是一位白发的老奶奶,好像在正在做菜。
这里也不是不能休息,就是感觉不够踏实,还是去找找别的房间吧。
在我寻找的时候,途中经过一间房间,透过门缝看到里面摆着一个佛龛,我停下脚步向里面望去。
佛龛中央是一个男性的遗像,应该是这家的老爷爷吧。这么说来是老奶奶一个人住在这里的吗。那么,应该会有没人用的房间。
我的想法立刻得到了证实。上了二楼之后我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房间,好像本来是孩子用的,书架上摆着许多少女漫画和丛书,墙上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