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妃黛特做了个梦。
小时候的梦。
莎妃在一座东国风的宅邸——其中一间室内睡着。发了高烧不能动弹。不是在床上,而是在榻榻米上盖着被子,因为不是在故乡所以还没有习惯。
被子旁是一位黑发的少年。
他正在读一本异国的书。
“嗯…这也不对…好吧,下一本…”
稚气未脱的脸庞。
莎妃因为发烧而迷糊了,只能盯着少年。
“哥哥!我抓到一只青蛙了!这对姐姐的病情有好处吧!”
“翠雨!吃青蛙只是迷信!不要什么传闻都相信!”
“知道了!”
中庭里,能听到苏的声音。
比黑发少年的声音更大。
莎妃想呼唤少年的名字。
但是,脑袋昏昏沉沉的,说不出话。她听到了远处羊的叫声。
“很好——找到了。”
少年合上书。
“绝对会治好你的,莎妃。”
虽然比她年纪小。
但那时,是少年第一次叫自己的爱称。
这可能是少年第一次进行医疗的瞬间。
想到这,莎妃呼唤了眼前少年的名字。
“嗯,谢谢你,格——伦?!”
少年的双手抱着羊。
莎妃在朦胧中意识到了。掌中羊。林德沃姆陷入[睡眠病]的最大元凶。
羊的声音越来越大。
“莎妃,快点好起来吧。”
“不、不要,那个。”
发出玉米爆开一样的声音,数量在增加。
莎妃想要大喊,但嘴里塞满了羊的毛。
会窒息的。
视线全部都被羊毛覆盖。
至少做个浪漫的梦吧——莎妃对这不讲理的梦提出抗议。
但她的声音,被掌中羊的羊毛淹没。
“——啊!”
然后,醒来了。
莎妃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入院用的病床上。最后的记忆是——和苏的喝酒比赛。在喝酒比赛的途中,患上了[睡眠病]。
“刚才是…梦…!”
抱着头呻吟。
我睡了多久?病房里很暗。但看见了,阴影里似乎有东西在动。
“…格伦医生?”
拉开病床前的帘子。
虽然是晚上,但没有点灯笼,运动的影子——开始成形。
“哇!雷鲁巴!”“雷鲁巴,不是马吗?”“那羊该怎么叫。”“应该叫玛丽!”“哇玛丽!”“哇!”
“你们在干什么…”
格伦不在这。
有很多掌中羊和妖精。妖精们正套着羊群,给它们装上鞍,就像对待骑乘的马一样。
掌中羊看起来没有抵抗的样子,妖精们灵巧的骑着羊。跳来跳去就像在玩耍一样——
不对。
“不好…诊所里有羊…!”
莎妃能醒过来应该感到幸运吗?她不知道,但让病的源头在治疗的诊所里就本末颠倒了。
“格伦医生,他人在哪里…!”
莎妃从床上滑下,急忙朝诊察室的方向去。
利用温度感知能力,莎妃能确定热源的方向。诊察室有热源——除了一盏点着的灯笼。旁边还有一个人的热源。
“医生?”
打开门的刹那,莎妃后悔了。
门内满是羊,如同噩梦一般的数量,从莎妃的尾巴旁边跑过。
“咦——?!”
“啊,莎妃?你醒来啦。注意脚下。”
“医生——!我醒来后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不满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看到诊察室里的格伦,莎妃失声了。他正专心致志写着什么。
桌面上大量的资料中还有莎妃的研究笔记。
而且,格伦的神态,也不寻常。
不知道几天没睡了,眼睛耷拉着,脸色青白。眼球布满血丝,格伦的样子看起来非常阴森。
“医、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