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年那场小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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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搭上回程电车,被森久保公彦视为犯人的不悦感仍残留心中。没想到除了波多野祥吾之外,还有人认为我是犯人。身体、心灵都好疲累。我被唯一空着的博爱座吸引,想说干脆一屁股坐下去算了。但终究还是决定抓着吊环,闭目养神,等待到站的广播声。
波多野祥吾究竟调查了什么?既然确信我是犯人,还需要调查什么?实在匪夷所思。看来要解开这谜团,一定得破解密码才行;但在别人眼里看来,我喜爱的东西是什么,实际上还真是个难解的问题,结果密码输入次数依旧剩下两次。我不知道要输入什么,也想不出任何可能答案。
我踩着比平常更沉重的步伐通过验票口,快步走进就快打烊的成城石井超市,买了沙拉当作晚餐。
一回家,躺在客厅沙发上,疲惫感顿时像大坝泄洪般袭来,眼皮突然好沉重,面前那张搁着沙拉的茶几仿佛离了几十公里远。还没卸妆,不能睡。脑子虽然明白,身体却不听使唤。
八年前那起信封事件的犯人当然不是我,也不是波多野祥吾。
那么,犯人自然是九贺苍太、袴田亮、矢代翼、森久保公彦,这四个人当中的某人,但就我看来,他们都没什么嫌疑。四人当中确实有一个人说谎,撇清自己的罪行,无奈我完全嗅不出任何蛛丝马迹,也就更觉得疑惑、恐惧。虽说已是八年前的事,也不是抢劫、杀人这等大罪,就算自首也不会被究责,何况犯人丝毫没露出狐狸尾巴,所以除了森久保公彦,其他人都认定波多野祥吾是犯人,也认为事实就是这么回事。
果然如鸿上说的,拜托一下人事部,就拿到了当时小组讨论的影片。我把档案存到我的USB,看了两次。而且还在人事部职员一再强调下不为例的情况下,拿到六个人当年的求职报名表(地址等个资部分涂黑),虽然不晓得能不能借此锁定犯人,但多些线索总是好事。我起初看得很仔细,但很快就看不下去,索性塞回文件夹。
九贺苍太的报名表内容还算能看,袴田亮则是如他所言,大方谎称他在居酒屋当领班,还带领义工团体等。矢代翼写说她对于自己在家庭餐厅打工锻炼出来的应对进退能力相当有自信。参与诈骗集团的森久保公彦则是强调自己诚实可靠,还吹嘘自己当过十四间公司的实习生。我不好意思看已故波多野祥吾的报名表,自己的则是瞄了一眼,便觉得反感似地扔在一旁。
总之,我试着整合访谈、会议侧录像片、报名表等三项资料,却还是找不到任何能够更进一步揪出真正犯人的新线索。唯一比较有利的线索,就是犯人透过mixi、脸书调查最终选拔考试成员的过往,以及使用投币式置物柜来交易照片等,勉强算是新线索的线索。问题是,不搞清楚犯人获取情报的过程,也就无法锁定犯人。就算找到将近十年前使用的投币式置物柜,也不可能采得到指纹,何况要找出当时在社群网站的交流讯息更是不可能的事。
真正犯人的目的应该是拿到内定资格,除此之外,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目的。想说要从取得内定资格的计划推敲出犯人,无奈进行得并不顺利。
九贺苍太和袴田亮的告发内容超劲爆,也很难反驳、否认。矢代翼虽然爽快承认,但势必拉低自己的评价。森久保就更不用说了,不但被录到信封是他带进来的,被告发的罪行也不轻,所以就某种程度来说,他最不可能是犯人。
所有照片都有类似噪声的图案与黑点,成了会议后半段的争论点。从影像可以确认三张照片应该是同一台相机拍的。
这么一来,四月二十日的不在场证明便成了锁定犯人的关键点。我的记忆再次回到二○一一年四月二十七日那天的冲击体验。包括我在内的五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唯一没有不在场证明的是波多野祥吾,所以他是犯人。
既然波多野祥吾不是犯人,那么第二可疑的是谁?若是这么问的话,就连我也会做出和森久保公彦一样的结论,那就是信封没被打开,成功拿到内定资格的我。
短促的震动声促使正在打盹的我醒来,墙上的时钟指着十一点半。我抓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原来是大学时代的友人传来讯息。
“下周聚会衣织也来参一脚嘛!都是我精心挑选过的极品男哦!(笑)”
我把手机随手扔在沙发上,开始吃早已过了用餐时间的晚餐,然后揉了揉眼,去厨房拿茉莉花茶。
衣织,也该认真找个对象交往了。每天一个人在昏暗的房子里吃饭,很可怕吔。你要是觉得男人随时都能找,可就大错特错。为了将来着想,现在就要努力啊!衣织啊,感觉你进了这间公司后,整个人就变得越来越消沉。
这是两个月前,刚才传讯息给我的朋友对我说的话。室内明亮不明亮是灯具的关系吧,我觉得还算亮啊。这么回应后的我又想了想,这房间的确偏暗,没想到租个比较大的房子反而麻烦,毕竟一个人住没必要打开所有照明设备,好比待在饭厅,客厅那边就暗暗的;待在客厅,饭厅就没开灯;窝在房间睡觉时,整间房子也就一片漆黑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说我从来不觉得寂寞是骗人的。说来难为情,就像天有晴雨,有时也想找个人依靠,但这只是一年当中寥寥数日的想法,所以没必要为此经营一段恋情。何况我不相信世上有能让自己信任到可以托付后半辈子的人,这事无关性别,只是觉得就算寻遍世界也找不到这种人。
我并非独身主义者,步入社会后也谈过两段感情,只是与他们的关系与其说是谈恋爱,不如用交往这词形容更适合。就像对方约我吃饭,找不到理由拒绝。好吧,就赴约吧。说不上很喜欢对方,但也不讨厌就是了。怎么说呢?就像将自己委身于输送带,踏步前进。结果就是两段感情都以可笑的方式划下句点,什么你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样,不然就是你没那么喜欢我吧。然后发现对方脚踏两条船,也就分手了。
虽然感情陷得不深,但尝到背叛滋味还是会受伤。我明白自己满足不了他们想要的,所以才会被报复;但又很想指责他们既然要做这种事,干脆一开始别搭理我不就得了。试图自我排解,内心却又不够坚强的我,自我防卫的方法就是背负着像是被开了空头支票般的心情,厌倦一切地在昏暗房子里独自吃着超市买的沙拉。
我不是逞强,反而打从心底觉得安稳,过着比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