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错了。”我说。
森久保用冷冷的表情,瞅着我。
“信封是从外头带进来的东西,所以不管是什么样的形式都不该拿来运用。”
“那我问你,波多野。你会把内定资格让给我吗?”
就在我一时语塞时,森久保马上询问在座众人似地说:
“如果我是内定人选的话,就不开这封信,除此之外的条件我都不接受。我要拆开了。”
已经没人能阻止森久保。只见他将手指伸入纸缝,弄开黏封处。我一边听着纸裂开的声音,一边凝望天花板。为何会发生这种事呢?当然是看不见的犯人所为,但完全没有任何关于谁是犯人的头绪。
我们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掌握彼此的底细,虽然不是件简单的事,但只要有此意图,就能调查彼此的过去。所以理论上所有人都可能是犯人,只要将取得的情报装进信封,带进会议室放置就行了。但是想揪出犯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难度相当高。
森久保装出一如往常理智又冷静的表情,但明显被什么给迷惑了心。只见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淡然拆开信封,然而从他的瞳孔深处渗出袅袅上升热气般的盲信,不顾对他失望透顶的九贺,用那眼神主张自身权利的同时,也不隐藏对于袋中内容物的胆怯,呼吸因而显得有些紊乱。此时的嶌抱头看向地板,袴田则是压抑满腔怒气,盯着正在拆信的森久保。就在这时,我怀疑自己眼花。
矢代笑了起来。
她就坐在我的右手边,所以我比谁都能观察她的表情变化。难不成我看错了?我直盯着她的侧脸,观察了约三秒。她的表情确实变了,只是露出来的不是曾让我瞬间心动的梦幻笑容。她确实笑了。仿佛很高兴见到事态恶化,期待心浮气躁的森久保丑态尽显似地,露出纤细、犀利又美丽的笑容。
就在这时,我想起小组讨论即将开始之前的事。矢代站在门附近,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奇怪举动,那个大信封就是摆在门附近,不是吗?那时我想说她大概在找什么东西,难不成——就在我这么揣测时,森久保从信封中抽出一张纸。
森久保看都没看,直接将纸摊放桌上。我们六个人同时看向那张纸,也同时沉默不语。
这次,纸上印着三张照片。
最上面那张是九贺和同龄女性在海边比V手势的照片,两人那么贴近,看来她应该是九贺的女友。女孩留着一头茶色短发,T恤搭配五分裤,脚下踩着夹脚拖;虽然没穿泳衣,但一看就知道是去海边玩。长相甜美的她站在九贺身旁非常相衬,着实是一对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帅哥美女情侣——这么形容并无不妥。
比起我们至今见过的九贺,照片中九贺的笑容灿烂得更加刺眼,照片上用红笔写着“SOUTA&MIU”与日期,还用红笔绘了好几颗心。
这张照片和袴田那张球队团体照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但接下来的第二张照片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看起来好像是偷拍上课光景,一处大概能容纳五百人的大教室,虽然是成排木制桌椅的传统装潢,但是风格颇时尚,感觉是竣工不久的教室。拍照的人应该是坐在教室中段位子,拍下几位学生看向白板,正在听课的模样,照片上有两个红圈,一个红圈里有九贺和五六个男女听课的样子,另一个红圈则是看起来好像和九贺他们没什么关系,独自坐在离他们有段距离的女学生,也就是和九贺在海边拍照的那个女生。
第三张照片是某份文件的影本。我不想细看,应该说,没必要细看,因为“人工流产手术同意书”这斗大字眼早已映入眼帘。“本人”栏上写着“原田美羽”,然后“配偶栏或陪同者”一栏则是写着“九贺苍太”,所以没必要再说明什么。
九贺苍太很无情。他让女友原田美羽怀孕,又逼她堕胎,居然还始乱终弃。
(※另外,森久保公彦的照片在嶌衣织的信封里。)
我受到的冲击比得知袴田的丑闻时,还大上好几倍,为什么呢?可能是我一直对九贺抱持敬意、憧憬,怀着为运动选手加油般的心情欣赏他。
也不是毫无预感,但就是想相信他。
我多么希望我们的领头羊抬起头,平心静气地说这是恶意造谣,子虚乌有之事,然后露出从容笑容要我们回归正题,继续讨论。可惜他粉碎我的一切期待。
只见九贺粗鲁地搔着头发。他那原本用发胶梳整,漂亮到令人着迷的发丝,现在有如刚睡醒似的乱到不行。这才明白,他那张堪称好青年的俊秀面容,原来是本人精巧操控出来的奇迹。九贺露出判若两人的无赖表情,没品地咂嘴一声,用不满赌马赌输般的口气斥骂:
“……妈的!”
我只能直盯着坐在原本九贺坐的位子上,那个陌生男子。
◆
第三位受访者
小组讨论会议的参与者——九贺苍太(二十九岁)
二○一九年五月十九日(日)下午二点三十五分
水天宫前车站附近某间饭店的大厅
你那时一直盯着我看,对吧?
什么时候?就是那时啊!我的“照片”被抖出来之后。
当然知道啦!侮蔑、失望、狐疑,你用混杂各种情绪的浑沌视线看着我。没想到这种事很容易察觉呢!
点你喜欢喝的饮料吧。如果还没吃午餐的话,这里也有轻食可选,记得是三明治吧。啊,这个是饮料单。好像是这个的样子……对,就是这个,俱乐部三明治,挺不错吃哦!吐司的口感颇扎实。
没啦!我没投宿这里。只是想说好久不见,要聊聊的话,在这种地方还不错。我工作的地方算是在六本木吧。其实没那么常常回总公司,就是过着半游牧民族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