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呵呵呵,这就是牛郎跟织女啊。」
「这样我们一年才能见一次面耶。」
「那就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了──我可能也活不到明年七夕。」
「别一派轻松地说这种话好吗?」
被我这样吐槽后,平常的她应该会笑著带过,此时她却沉默不语。
事到如今,我才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她。
她的脸就在我眼前,近到彷佛能感受到她的鼻息。
我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被她的嘴角吸引过去,只要稍微移动一下,应该就能碰到她的嘴唇了。
「……我的表情看起来很轻松吗?」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著,脸上带著脆弱的笑,而非平常那种开怀的笑容。
不可能不害怕。尽管试著想像过,但自己可能与未来无缘的事实,一定会让人恐惧万分。
我误以为她是个坚强的人,事实却并非如此。她只是个有点爱逞强,运气不太好的女孩子。跟我同年的女孩愿意接受这种荒唐的现实,反而才是不正常的表现。
或许我过去只是假装视而不见,躲在她坚强的外表之下,不想正视离她越来越近的终点。
她的视线中反映出残酷的现实,为了逃避,我选择转身。要是盯著她的眼眸,好像就会被潜藏在内的恐惧吞噬殆尽。
我又逃开了。
我知道她紧紧地揪著我的背部衣物,脆弱又无力,彷佛在表达她的不安,我却连回握那双无力的小手都做不到。
我已经决定要当她的摄影师了,不能总是逃避,唯有这一点不容置疑。
我重新思考,自己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过去我总想用最完美的形式,将她的身影用照片留存下来,但这样还不够。
我必须连她会死亡的现实也一并接受。
这才是真的做好准备要跟她一起走下去。
隔天我们没有再去其他地方,直接踏上归途。可能一趟旅程下来累积了不少疲劳,我跟她没说几句话,对话中也没有令人印象深刻的部分。
「这两天真的很谢谢你。」
「彼此彼此。」
「下次要挑战冬天的星空喔。」
「好啊,我得做足御寒的准备。」
「嗯嗯,冬天山上感觉超级冷。」
来到车站后,我们约好了下次的行程。
回想起来,我在这趟旅途中应该很常笑。看著她的笑容,我的表情自然也和缓不少。
「那我先走啰。」
「嗯,下次见。」
「话虽如此,我们学校毕竟号称升学高中,马上就会在暑期辅导见面了吧。」
「也对,但你这种人感觉就会随便跷掉。」
「我会乖乖去上课啦──!」
「那就明天见吧。」
「嗯!明天见!」
说完,我们就像平常那样分开了。
回到家后,做著平常习惯做的那些事,才终于让我回到现实。我不禁心想:会不会跟她在一起的那两天反而才是梦?
如果她等等传讯息给我,里头写满这两天的回忆,我应该就不会认为这是一场梦了,但她却毫无音讯。
隔天我到学校参加暑期辅导,跟我约好「明天见」的她却不见人影。
难道连昨天说过的那些话也是在做梦?──正当我心里浮现出这个想法时,才发现妈妈传了讯息给我。
看来她好像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