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用名字叫我的呢?
「……我不想让其他人喊自己的名字,所以我也不叫。」
「为什么?天野辉彦这个名字很棒啊。」
「是啊,的确是个好名字,但我承担不起。」
「什么意思?」
「天野辉彦,跟牛郎星的日文说法『彦星』很像啊,在银河闪闪发光的牛郎星,我配不上这种名字。」
「唔呵呵,原来如此。」
「为什么要笑?」
「没什么,我觉得好像真的不太适合现在的你。」
「这话虽然很失礼,但确实如此。所以……」
「但俗话不是说『人如其名』吗?所以就算现在承担不起,往后只要努力成为配得上这个名字的人就好啦。」
「这……」
她说得没错。这话不仅逻辑正确,又出自自称织女而毫无忌惮的她,感觉格外有说服力。
「我这织女都这么说了,当然没问题。你虽然把自己贬为六等星,但你一定会变成彦星──也就是牛郎星。」
她说了句「所以啊」,接著说道:
「如果哪天你觉得自己有资格配上这个名字,一定就能喊出我的名字了。」
那一天真的会到来吗?假设我真能如此转念,那个时候她还在我身边吗?她还会继续笑著站在我所见的观景窗的另一边吗?
我不愿多想,于是放弃思考。
随后,我们继续仰望星空。
我们盯著上空好久好久,甚至不禁心想,自己好像快融入夜色和星光之中了。
我们对这片星空深深著迷,直到她大喊一声:「好冷!」
回到小木屋后,我们铺好棉被准备就寝。她调侃地说了句「今晚只有我们两个人唷……」,但我当成耳边风,立刻钻进铺好的棉被中。
柔软的棉被包裹著历经长途跋涉的身体,增添了我的睡意。她似乎想重新开启刚刚聊过的恋爱话题,但我决定无视,她就打消念头了。
「你今天开心吗?」
「……要是只有我一个人,恐怕一辈子都无法经历今天这些事。所以我很开心。」
「是吗?真令人高兴。」
「你就不用问了吧?在我看来,你简直开心得不得了。」
「嗯!超级开心!」
「那就好。」
「我们还要再来喔,下次想看看冬天的星空呢。冬天的空气很清朗,看起来一定会更漂亮!」
从她那兴奋尖锐的嗓音,就能感受到她真的想再来一次的心情。这里空间不大,我们没办法分开睡,所以只得将棉被铺在一起,但还是能察觉到平常感受不到的细微感情。
为了回想刚才那片星空,我伸手拿起相机,趴卧著一张张检视拍下的照片。虽然拍得不太好,我还是将星空拍下来留作纪念。
「我也想看──」
她翻身闯进了我的棉被领域,近到肩膀都要碰在一起了。她在单人棉被上紧贴著我,为了看我手里的相机,她又拉近了距离。
「喂,太近了吧。」
「有什么办法,我看不到嘛。」
说完,她又刻意贴近,我的肩膀跟上臂处都能感受到她的体温了。柔嫩的肌肤、若有似无的甜甜香气,以及跟我完全不一样的气息。这些将她构筑而成的要素,让我的五感反应变得更加敏锐。
「我会把相机移过去,离我远点,你一直靠过来很热耶。」
「咦──有什么关系,这样就好啦──」
我们都没带睡衣,就决定穿著贴身衣物睡觉,但她这身打扮让我不知该把眼睛放在哪里。看到异性近在眼前,我只想拉开距离。
「未免贴太紧了吧,没必要靠这么近啊。」
每当我将身子退到棉被边缘,她就又贴上来,我的空间越来越小,情况反而更糟了。
「唉唷──?开始在意我了吗──?」
「吵死了,这么啰嗦就滚开,要看照片就给我闭上嘴。」
「好──我闭嘴就是了──」
静下来的她还是没打算移开紧贴的身子,但至少已经安静地看著相机,我就不予追究了。
因为是用手拿著拍,大部分的照片都模糊失焦,唯有一张成功拍下流星的奇迹美照。没想到拍了这么多张照片,因此我们默默地看个不停,一点也不嫌烦。
「哦哦!这张果然拍得很好嘛!」
她对某张照片有了反应。那是我们准备回小木屋时,听从她的建议拍下的照片。
为了把星星一起纳入镜头,我将相机放在地上,由下而上拍了这张照片,结果效果出奇地好。
那是我跟她以星空为背景的合照。我俩站在照片正中央,中间夹著银河,感觉就像七夕童话一般。
「这张合照太奢侈了吧,居然用银河当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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