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没有啦,我不是说过了吗?」
「那有想过以后要试试看吗?」
她提到未来的事。虽然总有一天会谈恋爱,但我确实对此毫无头绪。而且我实在没办法对她描述未来。
「……你的经验应该比我丰富吧?你不是自称万人迷吗?」
尽管有些刻意,我还是强硬地转移话题。我听见她不满地叹了口气,却没有继续深究。
「虽说有经验,也都仅止于表面而已。我觉得其他人对我有误解。」
「误解?」
「过去对我有好感的人,都只看到我的外在。像是我很会聊天啊、很可爱啊、身材很好之类的,说来说去就是这些。」
但就是这些地方才会引人喜欢吧。我把内心所想直接表达出来,她就摇摇头。
「我也曾经觉得某个人很帅气喔。以前年纪虽小,我却觉得邻居大哥哥很帅,简直爱死他了,但这种仰慕之情跟恋爱不一样。所以对我有好感的人,也只是向往自己能和我这种八面玲珑的人交往而已。」
我不这么认为。我从来没有因为她能跟任何人谈笑风生、交际自然得体,就觉得她是八面玲珑的人。
「外表被称赞当然很开心,听到大家觉得我活泼开朗也很高兴,但我还是最希望他们能贴近我的心。」
「贴近她的心」是什么概念,我实在不甚理解。她到底是抱著什么想法活在世上?平常那张笑容背后又藏了些什么?跟她相处至今的我,还是一无所知。
这对我来说太困难了。
她的恋爱话题,跟女孩子在校外教学晚上会聊的那种差太多了。
「而且我生病了,如果对方不是因为了解我的内在才喜欢上我,一定会让他后悔终生。」
她戏谑地这么说。
「这倒是,贩售凶宅却没有事先知会,简直就是黑心商人。」
「啊哈哈哈!对啊,毕竟我不是诈欺犯,只是个活在当下的女高中生而已。所以啊,就算要谈恋爱,也得让对方看清楚我的内在才行。」
「我也不想跟诈欺犯打交道。」
「对吧?所以我的恋爱对象只剩你了。」
之前还跟我说过「不要爱上她」这种话,现在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怎么会扯到这个?」
「因为只剩下你了嘛!」
说到这里,她提高了音量。
「我不会再对其他人提起我生病的事了,我不喜欢被关切。」
「那就找个优质的好对象,只对他坦承病情不就好了?」
这时忽然一阵沉默。虽然穿著暖和窝在睡袋里,时不时吹来的风还是寒冷刺骨。
「那样也不行。我只觉得对方一定会拋下我,或是对我过度体贴。」
「不希望对方拋下还能理解,但连对方体贴也不喜欢吗?」
「不喜欢。因为那不是在关心我,只是在关心我的病。对要取我性命的病这么体贴的人,当然是我的敌人啊。」
真的很像「有点自我意识过剩」的她会说的话,我觉得自己每次都会不由自主臣服于她。就算是我未曾有过的想法,还是会被她说服。
「你是不是觉得『真像你会说的话』?」
「你很懂我嘛,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果然没错──虽然你常说『很像你会做的事』,但定义又是什么?」
「你都会说出跟我完全相反的话。」
「怎么说?」
我感觉她好像在挪动睡袋,应该是让自己转向我吧。
「站在你的立场,我就会希望恋人对我体贴一点,毕竟我的生活不太好过嘛。但你却斩钉截铁地说『对你体贴的人都是敌人』,我才觉得很有你的风格。」
「没想到你有少女心耶。」
可能是用了完全不适合我的「少女心」一词,说完她又自己笑了起来。
她夸张地笑个不停,趁著四下无人,就用比平常大三倍的音量哈哈大笑,就像在对星空述说活著有多幸福。
「对了,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可以问你吗?」
笑声终于停了之后,她忽然这么问道。
「怎么忽然正经起来了?你平常根本不会徵求别人同意耶,现在这样就很不像你。」
「我猜你可能不想被问嘛。那我就不客气啰。」
她先拋出这个前提,接著就直捣我心中不太想被触及的部分。
「你为什么都不喊我的名字?」
「啊啊,你是问这个啊。因为我聊天的对象顶多只有垒跟你而已,不用名字叫你也没差,影响不大。」
「我觉得不用名字叫人很失礼耶。」
「你不也是吗?」
「我是学你的。至少刚开始跟你出门那阵子,我都会叫你的名字。」
回想起来好像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