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失去了母亲,和父亲——他唯一的亲人——的关系也不是很融洽。他看上去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那个时候,他却故作平静地答道:“一点也不觉得。”
那个时候,他果然是在说谎。
对于秋内来说,他当然无法完全理解全身赤裸地依偎在镜子身上的京也的心情。虽然秋内想尽可能地去理解他,但除了“可能是因为寂寞吧”这个原因,秋内无法给出其他的解释。不过,秋内觉得,在自己心里,似乎存在着和京也产生共鸣的心境。
“不知为何,只要和友江君躺在被窝里,椎崎老师就会感到很安心。从那以后,他们两个人一次又一次地用同样的方法度过了很长的时间。友江君有时候会在被窝里哭泣,那个时候,椎崎老师也会跟着一起哭。”
间宫突然把视线移开,他的表情看起来充满了悲伤。
“这种情感,或许也是爱情的一种形式吧。”
“可是……京也为什么要撒谎呢?他为什么要那么说呢?”
尽管已经知道了答案,但秋内还是这么问道。间宫的回答和他预想的一模一样。
“因为你在场了嘛。”
京也在这个屋子里说谎的时候,间宫曾经两次想要打断他。
“那个……友江君……”
“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京也在自己的面前编者悲伤的谎话。当时的间宫或许已经忍受不了了吧。第一次的时候,京也没有理睬他。第二次地时候,他向间宫射去了尖锐的目光。那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攻击性眼神。
京也只是不想让秋内知道而已。秋内未经世故,京也少年老成,这种“结构”在大学之后便形成了,然后一直稳定到现在。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京也想都隐瞒起来。就算用谎言代之以实情,就算自己呗别人当成这个世界上最差劲的人,他也在所不惜。
“我们去老师那里吧。”
在小巷里,京也曾经这么说过。那个时候,他已经从间宫的神情中得知,间宫已经知道了他和镜子之间的关系。在此之前,他本来打算和秋内两个人到秋内的公寓去说这件事情,但在那个时候,他的态度改变,提议三个人一起到间宫的住处去。
京也故意当着间宫和秋内的面向他们解释。他之所以会这么做,大概有两层用意:首先是向秋内撒谎;其次,是借着撒谎,来暗中堵住间宫的嘴。
可是,间宫并没有选择沉默。京也肯定早就料到间宫会这么做。尽管间宫知道这是京也的意思——编出拙劣的谎言,给朋友留下差劲的印象——但间宫却没法假装下去,他没法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老师,椎崎老师的老公,他知道这些事情吗?京也和椎崎老师其实是什么样的关系,他知道吗?”
“他知道。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椎崎老师被悟先生追问的时候,一五一十地所有地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
“既然如此——”
秋内把话说到一半,便闭上了嘴。间宫继续说道:“对于悟先生来说,这是一样的。”
没错,是 一样的。对于 一个丈夫来说,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和世上的那种“不伦之恋”之间没有任何区别。
“在这之后,京也是怎么打算的呢?”
秋内感到一种急剧的疲劳感,他两条腿叉开,伸到榻榻米上。
“大学是事情要处理,宽子的事情也要处理。唉,他自己说要从大学退学,然后和宽子分手……”
“啊,对了,关于卷坂同学的事情,我有些事情要问你,可以告诉我吗?”
间宫转向秋内。
“欧比刚才冲她大叫。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吗?比如你们在外面见面的时候。”
“没有,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之前我们在渔港见面的时候,欧比就没有对她叫过。”
“啊,是这样啊……”
间宫的视线落到榻榻米上。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遗憾。
“这又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她可能是以前就知道了京也君和椎崎老师的关系了吧。”
“啊?为什么 呢?”
秋内把伸到榻榻米上的腿收了回来,面朝间宫盘腿而坐。
“我知道‘负强化’这种现象吗?”
“不知道,头一回听所。”
“我在课上可是讲过的哦。”
“可能我当时没有听讲吧。”
间宫的脑袋沮丧地垂了下去,但马上又抬了起来。
“那我就再给你讲一回。”
他一本正经地开始解释道:“比如说,有一只狗,平时不怎么叫,但只要邮政快递员一来,它就会大叫一来。对于这个现象你怎么看?”
秋内默默地摇了摇头。
“邮政快递员在接受了配送的货物之后,马上就会离开。当然了,这本来就是快递员的工作。但是对狗来说,它偶尔会出于保护地盘的本能叫上几声,这个时候,邮递员的行为就会让它产生误解,以为那个家伙是被自己的叫声赶出去的。狗尝到了这种满足感。所以,每当快递员来的时候,狗就会为了追求满足感而大叫起来。另外一方面,快递员必然会在狗叫完之后离开。这样一来,狗就会愈发地对自己的力量产生误解。这种现象就叫做‘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