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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到了第二天,我依然没法产出文字。再下一天,也是这样
就连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在写不出来的第三天——我发烧了,卧床不起。
◇
「真的没有问题吗?」
「没关系的,没问题……」
早上,在我的房间之中,看着皱起了姣好的眉毛紧抿着嘴的凛,我在被窝之中向她竖了个大拇指。但她澄澈的双眼之中仍然满是担心之色。
「真的没关系。只是发了点烧……大概睡一觉马上就好了。」
「你又熬夜了吗?」
「不,没有。熬夜是没有的。」
「……看上去就是这样呢。」
就像我总能够看穿凛在撒谎一般,凛好像也看穿了我在撒谎。
是有什么特定的行为习惯吗。
「是发生了什么吗?」
凛满脸严肃地向我问道。说实话,我对这种情况有线索。
这大概是焦虑所引发的发烧什么的吧。
而且我也对这种焦虑的原因有头绪。但是。
「等我冷静下来,我会告诉你的。」
明显的是,有什么让我顾虑着。我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这样,吗。」
尽管凛没有再追问下去,但她的嘴唇仍然紧抿着。
就像是在与之呼应一般,我感到胸口一紧。
「抱歉,让你担心了。」
「没,不用在意……那么,我就先去上学了。」
「嗯。」
为了送行,我伸出了手。而这只手被紧紧地抓住了。
我的手传来阵阵凉意,后背狠狠地颤了颤。
「凛……?」
「要是发生了什么,还请马上联系我。」
她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温柔地,像是在抚慰我一般。
「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
她的声音相当平静。凛有些恋恋不舍地摸了摸我的额头,缓缓站起。
「那我就先走了。」
整个房间鸦雀无声。时针转动的声音敲打着我的耳朵。
一种像是乡下的铁门街(注)一般的寂寞之情降临到我的心中。
(注:铁门街,即衰退的商店街。)
◇
到了上课的时间却还穿着睡衣裹在被子里,这种感觉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给了我一种仿佛迷失在了另一个世界之中的错觉。我看着熟悉的天花板,一边驱动着生锈的齿轮一般的思考。现在身体不适的原因显而易见了。
从三天前我写不出小说了。我的大脑与身体都在拒绝写下去。
当我强行去写的时候,头痛与恶心侵袭着我。也正是因此我去了好多趟厕所。
伴随着精神负荷的不断重复,我的身体似乎日渐衰弱了。
「该怎么办呢……」
说实话,我已经受不了了,就算是上次,反应也没有这么剧烈。尽管我心里想着恋爱喜剧是不是还能写出来,姑且去试了试,但这也不行。我的身体在拒绝写作这一行为,在拒绝产生故事的这一行为本身。这就跟生存本能会让你停下在屋顶边缘向前的脚步一样。
我的后背传来一阵寒意。这种状态会持续到多久?
一周?一个月?还是说,之后永远……、
最坏的情形穿过我的脑海。我想起了我和凛的约定,胃又是一阵绞痛。
明明早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却有了一种带着温热的液体上涌的感觉。
我又一次奔向厕所。
午后,我醒了过来。幸运的是,烧已经退了许多。
身体状态也好了几分。我心里带着对睡眠之伟大的感谢之情,开始测量体温。体温比起正常要稍微高上一些。果然这种发烧是一过性(注)的。
(注:一过性,指某一临床症状或体征在短时间内出现一次,往往有明显的诱因。)
在我感受到了恢复的预兆之时,胃同时开始表明有些饿了。
在我感受到了恢复的预兆的同时,胃也开始主张起自己饿了。
下了一楼之后,糖浆带着「为什么你这家伙会在这里」的表情来到了我的脚边。
它叫了一声,像是在说「既然在的话就给我做饭」一般。
「你倒是挺悠闲的啊。」
我露出苦笑蹲了下来,作为饵食的回报,它允许我摸了摸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