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这些事情,村重这两天已经确认过好几次了。他凝视着春日灯笼,再次开口问道。
「那么外头呢?有可能是穿越原先要打造成庭园的这片平地,来到走廊这边再进到仓库吗?」
「启禀大人,这实在不可能。目前虽然并无植物,但毕竟不能胡乱践踏大人的庭院,所以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同时森可兵卫整晚都沿着灰泥墙巡逻,他是个率直之人,绝对不会怠慢自己的工作。」
「光线如何呢?可兵卫有点篝火吗?」
「命令可兵卫监视仓库的时候,他说为了让眼睛习惯黑暗,并没有点火。」
「唔嗯。」
「另外,那天晚上有下雪,深夜的时候便停了。庭院里完全被雪覆盖,自念遭到杀害的时候,雪地上完全没有足迹。无论身手有多么轻巧,要想不留一点足迹就穿越这片庭院,实在太过困难了。」
从仓库看出去,庭院深度大约是五间、左右加起来的宽度则有八间之宽。春日灯笼就摆在中央、也就是纸门的正面,要踏在灯笼上穿越庭院,若是那在坛之浦战役中飞身跃过八艘船的义经或许能办到吧。但是灯笼再怎么说也是石头堆起来制成的,别说爬上去了,若是踢着它跳到别处,那肯定会倒下来的。更何况自念被杀的时候,春日灯笼的顶上也积了雪,怎么想都不可能有人踩着灯笼跳来跳去。
村重盯着庭院外围那圈山茶树植栽。
「若是可兵卫的话,应该有办法射杀自念吧。」
如果是稍有能力的武士,那么应该很容易就能从灰泥墙那里越过庭院射杀自念,而可兵卫就是个号称有十人之力的大力男子。村重并没有见过可兵卫使弓的样子,虽然身分较低,但他毕竟也是武士,想来也不至于完全不会使用吧。
十右卫门回答。
「可兵卫并不是会做出那种事情的男人,但属下明白大人的意思单纯是想询问能否做到,我认为是可以的。不过……」
「可兵卫没办法让箭矢消失,是吧?」
十右卫门垂下了头。
「是的。」
自念的尸身上有箭伤、却没有看到箭,若是可兵卫射出的箭越过庭院杀了自念,那么那支箭是不可能消失的。
右手边的远处可以看见瞭望台,距离有四十间之远,但如果能看见这里,就表示箭是可以射过来的。若是弓术高强些,有些人甚至可以命中六十间之远的人。
「十右卫门,当时待在那座瞭望台上的是谁?」
十右卫门第一次语塞。
「属下不清楚,实在万分抱歉。」
就算能从瞭望台上射杀自念,但就如同可兵卫的情况,无法解释箭是如何消失的。自念死去的时候是拂晓时分,周遭暗到伸手也只能勉强看见五指。虽然要从四十间之远瞄准目标实在过于困难,但村重还是下达命令。
「去查一下。」
「是。」
就在十右卫门领命的当下,忽闻阵太鼓声响彻有冈城中,村重的目光一闪,十右卫门也万分紧张地抬起头。
听敲击阵太鼓的方式就知道其中的意义了。现在耳中的声响,是表示敌人进逼的信号。
7
如同过往的程序,村重朝着天守而去。御前众也聚集一堂,荒木久左卫门也奔了过来。近侍们已经将村重平常摆在宅邸里的铠甲运来天守。比起其他事情,村重首先要弄清楚敌人的来向,天守便是为此而建的。他随即发现城池西边发生了小型战斗,看样子织田并不是倾全力出兵攻来了,村重稍微松了口气。虽然隐约能够见到旗帜,但距离实在太远,无法看清楚对战双方到底是何人。
在近侍协助下,村重已经身着腹卷、绑好了肩上的绳子。依序穿上草折、笼手等配件时,使番气喘吁吁地奔了进来。
「报!中西大人领三十人于城西巡逻时,撞上织田家武藤大人的队伍,双方便直接打了起来。」
「是宗右卫门啊,真是学不会教训。」
武藤宗右卫门舜秀是统领敦贺、智勇兼备的将领,为信长的直属家臣。他比其他人都更早攻入摄津,上个月也曾和荒木军交战。当时双方都有大将伤亡、是一场混战,最后以武藤退兵宣告结束。
「敌人的数量?」
「看上去约莫四十。」
从数量看来,武藤也没打算攻城吧,因此村重判断对方是来探探情况的。
村重再次看向城池西边,见到马标note后,就知道新八郎和敌人都还没败阵的样子。目前并没有听到铁炮的声响,但并不表示两边都没有铁炮,应该是在临时开战的情况下,没有多余时间填充弹药吧。
注36:战场上标示将领乘马所在位置的大旗。
村重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新八郎压制对方了呢。」
若使番判断无误,那么在人数上确实是对新八郎不利。不过战场上,敌人的数量看起来总是会比较多。在村重眼中,我方在人数方面并没有特别吃亏。相较于新八郎的马标不断左右移动,武藤的马标几乎原地踏步,甚至看起来还有些后退。想来新八郎比较占了上风——这是村重的判断。
「大人,请您下令出阵。」
久左卫门开口说道。
「等等。」
村重回了话以后,便从天守上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