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绿之丘”笼罩于强风豪雨中的第一个夏季暴风雨。
自地理条件来推敲,这地方将直接迎向大自然的风雨摧残。呼啸而过的风吹得树林沙沙作响,象征暴风雨前兆的小雨滴滴答答地敲击在凉亭与石阶上。
有人悄悄走进点着朦胧灯光的昏暗温室。
“圣?你在吗?”忧理不安地问。
仿佛回应她似的,暗处响起咻地擦火柴的声音,一簇小火焰倏地出现,火光中浮现圣那张端正的脸。
“搞什么,干嘛约在这种地方,乱恐怖的。都是这种鬼天气啦!风声吵得要死。不过,这里好像不会很吵,应该是离外面有段距离吧!”忧理仰望天花板雾雾的玻璃。那里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狂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又有一个人走进来。
“忧理?”
“咦?约翰,是你啊!还有谁会来?”
约翰拂去肩上的雨水走入,两人在黑暗中互望。
“全员到齐,就我们三个。”
“我们三个?还真是奇怪的组合,黎二呢?”
“我没叫黎二来。”
“喔。”
“理濑呢?”
“我出来时,她正在看书。那本书她看了好久,明明她看书很快的——我跟她说要出去讨论一下舞台剧的事。”
约翰与忧理坐在圣前面的椅子。
圣缓缓吸了一口烟,顺便点燃桌上的小蜡烛。
“所以呢?今天是为了什么找我们来?”约翰语气平静地问。
“为什么只有我们三个?把黎二与理濑也叫来不是比较好?上次推理麻理衣的事件还挺有趣的。对了,今天要做什么?”忧理若无其事地问。她那如小动物般闪耀的眼睛映着烛光。
约翰一脸在等待什么的表情,直直盯着圣。烛光中的约翰就犹如中世纪壁画的人像。
“我稍微调查了一下,想听听你们两个人的意见。”圣低声说,“不找黎二是因为那家伙喜欢理濑。”
“调查?该不会是指调查理濑吧?为什么?”忧理惊讶地大叫。
约翰瞥了圣一眼。
“我知道,其实你也喜欢理濑,但你比较冷静,也比较客观。虽然黎二人不错,就是太天真了点。”圣看向约翰说。
“你怀疑理濑什么?”忧理一脸戒备地盯着圣。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我不太了解理濑这个人,总觉得她很神秘、高深莫测,对她的印象也都只是零星的片段。因为不懂,所以才想弄明白。记得校长前阵子好像说过,人类无法容许未知事物的存在。”圣瞥了约翰一眼,笑了笑,立即恢复一脸认真,“我想知道她的庐山真面目。”
“理濑的庐山真面目?”忧理露出不安的眼神,重复道。
“是的,如果没弄清楚,我会很不安。”
格外强烈的风声呼啸而过。温室里有一股潮湿的味道,令人快要窒息。
高达天花板的棕榈树显得威严十足,仿佛在倾听他们的谈话。
“但是不探查他人隐私是这里的规定,不是吗?而且,真要说的话,我也不知道你与黎二的真面目。”忧理说。
“这是当然,毕竟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但即使不主动查探,有些消息也会自然而然地传开,譬如,黎二是这样的家伙、忧理是那样的人、搞不好某个人的家里怎样又怎样的,诸如此类的事。然而,理濑却没有,她既漂亮又聪明,但给人的印象都很模糊,你们不觉得吗?你们与她很要好,应该有察觉到吧!”
面对圣的质问,忧理藏不住满肚子的疑惑。
“的确是这样没错。理濑确实是个很不可思议的人,我总觉得她有双重性格,倒不是说她表里不一,只是就连她本人也不了解自己,我认为,她的个性比她想象中来得复杂。譬如我至今仍搞不清楚她到底属于‘摇篮’或‘坟场’,虽然问过她,但她自己也说不知道。通常只要相处一阵子,就会知道对方属于哪一族,但理濑真的让人摸不着头绪。她看来像来自备受宠爱的温暖家庭,但有时见她独自一人,又觉得她是在十分孤单的环境中长大。此外,对女孩子而言,她也是很有魅力的。”忧理思索着说。
圣与约翰听得津津有味。
“没错,就是这样。她在二月入学,光是这一点就很特别了,但她根本没有被传什么流言蜚语,这种情况真的很罕见。一般说来,转学生一进来,免不了就会有些谣言传开,虽然不知道那些八卦消息的来源,但听说十之八九都是真的。”圣开口。
“原来如此,那么关于我的谣言也是?”约翰语带讽刺地打岔。
“没错,这种事只要上网查就知道了。”
“是什么样的谣言?”约翰颇感兴趣地问。
“听说你是欧洲某位重量级知名富豪的接班人,虽然还行其他几位兄弟一起竞争,但仍决定由你继承家业。”圣滔滔不绝地答。
“这回答还真得体。”约翰噗哧笑了,“算了,能被人这么谣传,也算是无上光荣吧!但老实说,我不希望有人再进一步探查我的隐私。”
“不会有人这么做,没人想当你的敌人,而且做那种事只会成为女性公敌吧!”
“过奖过奖,你太抬举我了。”
忧理察觉这一来一往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