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所以才会造成丽子的精神状况不稳定。我不确定他是否承认丽子这个孩子,但我总觉得丽子早知道他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才来不久的丽子会突然精神崩溃,搞不好是因为那家伙强迫丽子照他的意思生活,她却打从心底反抗,才会酿成悲剧。”忧理的叙述口吻清晰又有条理。
“可、可是……如果这是真的,看到亲生女儿的尸体躺在自己面前居然还能那么镇静、那么冷漠,这……这好像不太可能吧?”一想到她的话中含意,理濑不禁背脊发凉。
“因为丽子不够完美。对那家伙而言,丽子只是个瑕疵品,他不过是在处分瑕疵品。而且丽子并非他亲自扶养长大,充其量只是他挑选中的学生。”
——这就是所谓的完美主义者吗?
——我是那种非得拿到所有的牌,否则会很不甘心的人。
脑海里先后响起约翰与校长的声音。或许事情真是如此,但校长既然知道丽子是自己的亲骨肉,为什么还能如此镇静?
第二次茶会的情景再度浮现——圣、约翰、校长,还有丽子。明明只见过几次面,丽子却如影随形地跟着我,难道她是因为无法安息,才一直在我身旁徘徊吗?
理濑耳边传来细微的歌声。仔细一看,麻理衣正站在附近的桌边倒红茶。琥珀色的液体溅得茶碟湿答答的,她也毫不在意。
周遭的学生有人装作没看见,有人围过去偷偷观察她。
虽然理濑偶尔会遇见麻理衣,但现在近看才觉得她变得更瘦了。眼角僻见有个护士正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监视她。看麻理衣那样子,她有好好地吃东西吗?另一方面,理濑也发现忧理露出心疼的神情注视麻理衣,或许忧理将她想成丽子了吧?
“唉呀!”麻理衣突然探头靠近茶杯,检查里面的东西,令周围的人吓了一跳,“不是这个。不对,这不是黑红茶。”
黑红茶?是那时的顺口溜,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人家要喝黑红茶!”麻理衣开始闹别扭。方才还愉快地哼着歌,一眨眼就换上严肃生气的表情,歇斯底里地将杯子往桌子另一侧用力推,杯子飞了起来,里面的红茶洒得满桌都是。
大家全都假装聊天,实际上却若无其事地观察麻理衣的举动。她的四周像被一条警戒线围起,警戒线外满是自众人身上散出的紧张感。
麻理衣东张西望,一脸旁若无人、毫不在乎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踉跄地离开桌边。她一离开,空气里便开始流动豁然解放与心虚内疚的气氛。
“她没事吧?最近好像连她家族的人也对她不理不睬的,再这样下去……”忧理喃喃,话只讲了一半。
理濑凝视麻理衣离去的身影,莫名地感到一股令全身起鸡皮疙瘩的不安。忧理的眼神也看向麻理衣的身影。突然,麻理衣似乎认出了校长,踉踉跄跄地走向他。
“校长,人家要喝茶,给我红茶。”麻理衣高声说。
校长与围着他的学生一起看向麻理衣。
“嗨!麻理衣,身体状况还好吗?”校长冷静地注视麻理衣,然后走向她。
“人家要喝红茶。”麻理衣睁着无神的双眼,很熟稔似的向校长直嚷嚷。
“红茶吗?我泡给你喝。”校长搂着麻理衣,将她带到一旁的桌边。
麻理衣的眼睛眨也不眨地专注看着校长拿起杯盘、倒入红茶的手。
“来。”
“不是这个,我要喝黑红茶。”看了一眼校长递给她的茶杯,麻理衣摇头说。
一瞬间,校长露出了极为冷峻的眼神,虽然只有一下子,却令麻理衣不住颤抖,胆怯地看着校长。
“你指的是咖啡吧?麻理衣?”校长展露比平时更宽容的温暖笑容,声音听来十分威严。
但麻理衣仍无法平静,焦躁地不停舔唇,东张西望。
“我倒杯咖啡给你吧!”校长宣示似的说,拿起另一只茶壶。
此时,麻理衣却不知所措地直往后退,飞也似的奔进庭院一角以蔷薇花墙筑起的迷宫。
大伙全愣愣地注视麻理衣消失的那片花墙。
校长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接着向负责监视麻理衣的护士招招手。护士赶紧上前,校长似乎下了什么指示,只见她频频点头。
总之,麻理衣已经走了。学生们的眼神透露自紧张中解放的轻松,再度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是这里的学生最擅长的演技。
护士打开放在庭园一角的医药箱,偷偷摸摸地拿出药品,大概是要替麻理衣注射镇静剂之类的东西吧!
“真令人担心,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忧理低声喃喃,走向麻理衣走人的那片花墙。
“我也要去。”理濑跟上去。
就在那一瞬间,一声又长又尖锐的诡异叫声划破初夏的天际。
庭园里的所有人全都吓了一跳,停下动作。
听到那声音的瞬间,理濑有种奇妙的感觉——真奇怪,那声音好像在好远、好远的地方……
“麻理衣!”忧理大叫着往前奔。
“等一下,忧理!我走前面,柴田小姐,你也一起过来。”
忧理被严厉地喝止后,校长与护士随即越过忧理,奔进花墙。忧理与理濑则紧跟在后。
散发甜甜花香的花墙遮住了大部分视野,四人在弥漫浓郁花香的蜿蜒小径中狂奔。这个迷宫比想象中来得小,他们不停转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