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理濑企图否定,但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应该是风声。刚才的哭声已经听不到了。可是,之前也是这个声音吗?难不成是她听错了?理濑拼命回想,但那声音早已散佚于记忆中。
“原来如此,是风声啊。”理濑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不再贴墙听那声音。
接着,约翰拿出一封信。一见到大理石花纹的信封,理濑瑟缩了一下,没有接过。
“今晚一起参加茶会吧!这是校长要我转交给你的,或许是担心投到信箱会被别人发现,不想横生枝节。所以你可以放心。”
“我不想去。你可以帮我转告校长吗?前一阵子发生的那种事,我不想再来一次。”理濑不自觉地缩起身体,别过脸,呻吟似的低声说。在她眼中,这信封就代表带来厄运的使者。
“那种事?”
“你这么说,他就会明白。”
“校长很担心你,我也是。你自五月庆典后就一直闷闷不乐,而且都没去图书馆。你在怕什么?丽子已经死了,只要像平常那样生活,没有人会加害你的。我们可以趁今晚好好聊聊,或许可以消除你心中的不安。今晚校长只邀请三个人,我、你和圣。”
“圣?”
“嗯,我是这么听说的。”
校长其实还想邀请黎二与忧理吧?但他们应该不会再答应赴约了。理濑想起那时黎二握拳站立的背影,还有放声恸哭的忧理。
“七点半在宿舍外的蓝色凉亭碰面。没人会去注意那里,而且到那边的路还蛮亮的。”约翰不等理濑同应,硬将信塞到她手上,“不吵你看书了,我也要专心想这个。”说完,约翰翻身躺在草地上,专注在乐谱上面。
理濑既没翻开书,也没拆开那封信,只是凝视眼下一片广阔青翠的湿地。
二度出席茶会
为什么又来了?
理濑心中充满自我厌恶与沉重的懊悔,一步步走在夜色中。总觉得自己一再被牵引至厄运那一边。今晚肯定又会有事发生,而且是讨厌的事……
出门前,我告诉因感冒而早早休息的忧理,说要去其他朋友的房间玩。我不想骗忧理,但她若知道我又去参加校长的茶会,大概会很生气。
理濑看见约翰站在树林前的凉亭朝自己挥手,然后一语不发地率先前行。
呼吸变得愈来愈困难了。那时的沉重空气又回来了,身体正渐渐变冷,好像又有什么侵入自己的体内。一股无法抑制的恐惧在理濑心中逐渐膨胀。
远处浮现橘色的亮光。
仿佛一切正倒带回到那个夜晚。
可能察觉到理濑沉重的脚步,走在前面的约翰刻意放慢速度,与她并肩同行,然后若无其事地提问。约翰最擅长的就是利用问题,从别人口中得到想要的情报。
“上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了你大概也不会相信,有幽灵出现。”
“幽灵?”
“而且还附在我身上。”
“是谁?”
“一个叫功的男孩,是我们家族的人。但我没见过他,听说他失踪了。”
“嗯,是怎么出现的?”
“因为校长突然说要召开降灵会。”
“降灵会?”
“没错,他还说我行当灵媒的素质。”
“校长会做这种事?”约翰先是一脸狐疑,接着又换上深思的表情,仿佛突然老了十岁。
理濑觉得自己似乎在哪儿见过这个世故的表情,这个人真的很不可思议。
到了玄关,约翰按下门铃,传出校长应门的声音。
“今晚大概是男装打扮吧!自五月庆典后,校长几乎都以男装出现,或许是因为发生了那种事,必须拿出校长的威严才行。而且夏天就快到了,衣服会变得比较轻薄,要扮女装也比较困难。”约翰轻轻耸肩,小声说。
理濑噗哧一笑。的确,校长的身材那么结实,不太适合穿上轻薄的女装。
门一开,一身粗棉衬衫搭上棉质长裤的校长随即探出头。他的长发往后扎起,比起校长这头衔,这身随性帅气的打扮令他看来更像摄影师。
“嗨!你们来啦!进来吧!”
走廊那端敞开的门缝中,流泻出命人怀念的音乐。
“是《Let's Dance》,真不错。”约翰眯起眼道。
理濑停下脚步,一股仿佛会令地表陷落的强烈乡愁袭上心头。
很久以前,她会在某处听过这旋律。
湿地的景色缓缓浮上脑海。飞翔的白鸟,不知是谁朝天空高举的手——纤细、白皙、穿着制服的手。
“理濑?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有好好吃晚餐吗?”
一回神,眼前出现一对仿佛能看透自己的眼睛。
“啊,有。”理濑轻轻点头,进入走廊,温柔轻快的旋律持续流转。
门那头的气氛更加慵懒舒适,有怀旧的音乐、热腾腾的咖啡、司康饼与巧克力、叠在桌上的书本与散开的扑克牌,令人惊讶的是,居然还有威士忌与酒杯。此外,圣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