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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经过这个鬼屋似的房子,”顺着我的视线,贤也也瞄了一眼那破旧的房子,“我总是想,住在那儿的人他们现在在哪儿,做什么呢?不过,这个想法是不是很奇怪?”
歪斜的招牌写着“贞成商店”。本来好像还标有注音字母的,可是现在涂料已经 逐渐褪色,完全看不清了。
“我不觉得奇怪。”我说,“而且,这么想不是很平常吗?”
“就算他们家里人还活着,可是也没听说这附近有叫‘sadanari’的,大概是搬到别的地方了吧。”
“是叫‘sadafusa’。”
“啊?”贤也茫然若失地望着我,“什么?”
“‘sadafusa’,那两个汉字是贞德的‘贞’加上成功的‘成’,应该念‘sadafusa’。我以前在哪儿读到过。”
“啊。我还真不知道呢。我想那两个字肯定不会念成‘sadasei’。原来读‘sadafusa’呀。真不愧是学识渊博的智爷爷啊。”
智爷爷是我的外号。大概是因为我在朋友们间留下这么一种很深刻的印象,说得好听是老成稳重,说得难听就是像个小老头儿,所以从小一直就被称为“小老头儿”或者“老爷爷”什么的。不知不觉外号和我的名字融为一体,就变成了“智爷爷”。老实说我一点儿都不喜欢这个名称,但是外号一旦扎了根,不管本人如何抵抗,都是很难改变的。尤其是贤也他没有任何恶意,而是很亲密地“智爷爷”“智爷爷”地叫着,因此我也不能随便生气。可放任自流的结果是,连今年春天担任我们班主任的川吴老师见到我也开始说“喂,智爷爷,你好吗?”真是无可奈何。
在身着制服的巡警和戴着黄色袖章的老师们的注视下,我们经过“贞成商店”来到了学校的正门前。我们在哪儿和去市立柚森中学的两个女生分手。正要跨进校门的时候,忽然发现从马路的另一侧走过来两个人。
嗯?我很纳闷。因为其中一人穿着柚森东高中的男式西装夹克样式的校服。柚森东高中隔着区政府,在和第六小相反的一侧。也就是说,这个人特意绕远路来送这个女孩子。以看到她,我一惊,心怦怦地直跳。那是和我同在六年级三班的忍坂圆实。
“那是谁?”突然贤也用一种和刚才截然不同、阴郁低沉的声音嘀咕说,“智爷爷,你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吗?那个牵着圆实的手的家伙。”
“不知道,第一次见到。”也许是被贤也那不平静的情绪传染了,我也像在策划什么阴谋诡计似的,奇怪地压低了声音,“……会不会是她的哥哥?”
“圆实没有哥哥呀。她只有一个年龄相差很多的姐姐。”
“是吗?”
“不过她姐姐已经嫁人了,去了别的省。”
“是这样啊。那么,那个高中生到底是谁呢?”
“是不是她的表哥?”
“不太清楚,”贤也想点头又不敢确定,“我想大概不是吧。”
圆实是个适合带发带、皮肤白皙、很可爱的小女孩。她身上有种都市气质,像个大人似的,让人很难随随便便跟她搭话。她在汉语课上读课文的时候,操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宛若专职的解说员,我总是不由自主听得入迷。我想学校里有很多男生表面一脸毫不在意,离她远远的,可实际上对她都有好感。我其实也是,贤也一定也喜欢她。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不过他感觉有点像明秋。”
明秋?明秋是谁?我刚想问他那个名词是什么意思,但又打住了。我想起以前也曾问过贤也同样的问题,好像说是经常出演电视剧和综艺节目的一个艺人的爱称。我除了烹饪节目和新闻以外不怎么看电视,所以对此类话题完全一无所知。我也不想连续几次都问同一个人同样的问题,免得被人认为是个学习能力差的人而感到难为情。
“智爷爷,你知道吗?”
圆实依依不舍地松开那只被貌似明秋的男生牵着的手,向他挥手说再见,绽放着在学校难得一见、令人炫目的笑容。她一边不断回头张望着他,一边向教学楼走去。
贤也的目光一直追逐着一步一回头的圆实,都忘记了要把话说完。我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于是追问道:“知道什么?”
“上次集体赴校返家的时候,圆实也是和那个家伙一起的。”
“是吗?”
“是啊。”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在换鞋的地方我和去四班的贤也分开了。
我向六年级一班走去的时候,恰好圆实从眼前经过。本以为她会径直走进教室,没想到她停下脚步,身体靠着走廊的墙壁,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手机。
校规不是规定不许把手机带到学校吗?不是很确定,不过就算校规真的禁止,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为了防身,老师们大概也不得不默许吧。
我先她一步走进教室,然后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看圆实。只见她正在专心致志地发短信。似乎话题很有趣,她按下发送的按键后,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禁不住想,她是不是在给刚才貌似明秋的男生发短信呢?
对那个神秘罪犯的恐惧心理,让大家都非常担心自己孩子的安危,我本以为可能会有家长暂时不让孩子去学校,可实际上,至少我们班没有一个缺席的。
学生中也有人因为只上半天课就能回家而天真地高兴不已,但整体上比起平日来,班里的感觉有些奇怪,似乎同一年级的女生住进医院这件事重重地压在大家的心头。即使偶尔大家吵吵嚷嚷地议论起这件事,也不等班主任川吴老师严厉批评,只要他刚以开口,大家就骤然安静下来。着在平日是难以想象的。
这种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