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我还真不知道。那我们就去一趟?”
于是,我们开始做出行前的准备。我在宣传单的背面写上“今天有急事,暂停营业”,把它贴在了仓库的百叶门上。就在这时,裹着围巾的菜美来了。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哦,我们去黄丰寺采摘蜜橘。”
“啊?黄丰寺就是日暮先生回收吉他的那个寺吗?”
“是啊。”
“我想找个会弹吉他的人教教我,我自己实在是搞不懂了。我跟你们一起去行吗?”
“行呀。摘完橘子,你还可以问问住持能不能教你弹吉他。”
其实,我心里还藏着一个阴暗的小想法,我想看看住持到底是不是真的会弹吉他。我一直怀疑秋天他强卖给我的那三把吉他会不会是他从哪个垃圾场捡回来的。
我们开车出了主路继续向山里进发,黄丰寺就坐落在那条又长又陡,被我偷偷叫做“鬼之路”的山道尽头。华沙沙木坐在驾驶席,菜美抱着吉他坐在副驾驶席,而我坐在四面透风的后车厢里,都快被大风吹死了。
我们把车停在停车场,穿过寺院正门,前院站着的那个身穿僧衣的巨汉朝我们转过头来。
“哦,你们来了。”
“是呀,打扰了。我姓华沙沙木,和日暮君一起开店。听说今天贵寺的蜜橘免费采摘,免费品尝,免费打包,所以我也来了。”
华沙沙木兴高采烈走近前来,伸出修长的手,住持点了下头,也伸出像戴着拳击手套一样的手握住了华沙沙木的手。然后他转身大喊一声:“喂,宗珍,客人来了!”
一个穿着白和服,系着黑腰带,像动画片里的一休一样的小和尚拿着竹扫把从寺院后面跑过来。他的头像灯泡一样光溜,白皙的脸颊冻得粉扑扑的。我被住持逼着来的这几次,总看到他拿着抹布或掸子站在大堂内侧干活儿,我估摸着他是住持的弟子。
“快跟客人打招呼。”
听到住持的话,他笑眯眯地朝我们鞠躬致意。
“我叫立花宗珍。我爸爸承蒙各位关照。”
爸爸——
“啊?难道他是你儿子?”
“对,是我的独生子,怎么了?”
住持有儿子这件事让我大为震惊。此前我也没听说过他是已婚人士。更让我迷惑的是,他这样的父亲,怎么偏能生出如此秀气又纯真的孩子来呢?
我们简单做了自我介绍,宗珍又急忙点头行礼。
“日暮先生和华沙沙木先生,对吧。还请多多关照。”
接着,他又转向旁边的菜美,露出询问似的微笑。
“哦,我叫南见菜美(MINAMI)。”
“MINAMI?”
“菜美。”
“……MINAMI?”
“菜美。”住持突然爆发出猛兽般的笑声。
“小姑娘,你的名字可真有意思。你好像和宗珍年纪差不多吧。”
“我初一。”
“那你比宗珍小一岁,这家伙已经初二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住持慈爱地低头看着儿子。
“那么,这就开始蜜橘采摘吧。我让宗珍准备工具。”
住持使了个眼色,宗珍就朝一个储物间似的小屋跑了过去。住持把我们带到寺院后面。我们嘴里吐着白雾,踏着小卵石铺就的小径穿过前院,看到了庙堂对面果树丛中星星点点的黄色果实。住持一边走一边告诉我们那片果园比这个寺庙的历史还要悠久,所以后来寺庙才取名为黄丰寺的。
“那个,这些蜜橘真是那种可以吃的橘子吧。”我最后一次确认。
“培育不能吃的橘子干什么用啊!这里的品种全都是甘甜味美的温州蜜橘。最开始这里种的是纪州蜜橘,战后就慢慢替换成温州蜜橘了。还是温州蜜橘更受欢迎啊。”
“把橘子树全都重新种一遍太辛苦了吧。”菜美自言自语道。住持摇摇头,说:“小姑娘,不是重新种一遍,是嫁接。保留树根和树干,把温州蜜橘树的树枝接在纪州蜜橘树的树枝上。你在学校学过这个吧。”
“各位久等了。”
宗珍拿来一个大纸箱,里面装着三把大剪子和三个装蜜橘用的竹筐。那几个竹筐都呈圆柱形,既宽又深,看来能装不少橘子。不知这东西在哪儿能买到。发宣传单的时候这个应该也很有用。
华沙沙木迅速拿起剪子和蜜橘筐,他贪婪地盯着蜜橘林,鼻息粗重。
“真的摘多少都可以吗?”
“可以啊。”
住持笑着用大手在树干上拍了一下,震得那些压弯了枝头的蜜橘直摇晃。
“你们就把这里当成自家果园吧。把所有橘子全摘了,全吃了也没问题,不过这似乎比较难。好了,你们什么时候动手都行。我们还有其他事要做,就先失陪了。喂,宗珍,走了。”
“是。”宗珍听话地回答。他向我们行了一礼就跟着住持大步离开了。这两人虽说是父子,但在师徒关系上却不含糊。
“摘哪个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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