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型卡车再一次停在南见家门前,菜美说了一句“谢谢”就下了车。
“我会跟妈妈解释的,你们就不用进去了。”
“那这事就交给你了。日暮君,回去的时候你开车行不行?我已经饿得神志不清了。”
“好危险啊。”
我们交换了座位,再次隔着车窗看向菜美。
“那么,晚安。”
“晚安。”
“华沙沙木,菜美不是对你说的。”
“为什么不是对我说的啊。”
菜美轻笑着转过身。这时,华沙沙木好像终于支持不住了,瘫倒在副驾驶席上。
菜美把手放在被雨淋湿的大门上,忽然回过头来:“喂,我说……”
“嗯?”
“不是你,我是跟旁边那个高个子说话呢。”
“哦……喂,华沙沙木,人家跟你说话呢。”
“嗯。”
“你不觉得你的名字真的很奇怪吗?”
“不觉得啊。”华沙沙木回答。
哼,菜美撅起嘴看了他一会儿。小雨依然在下,门灯发出昏黄的光,雨滴打湿了菜美额前的刘海。
“爸爸离开以后,妈妈让我跟了她的姓,我似乎可以理解她的心情。”
菜美安静的声音仿佛要消融在夜晚的细雨中似的。
“所以,我忍下来了。女孩子嘛,等以后结婚的时候反正还要改姓的……那个,你是姓华沙沙木的吧?”
“对,我姓华沙沙木。”
“谢谢你。”
菜美向玄关走去,为她开门的是户村,并没有看到母亲里穗的身影。望着门后菜美逐渐消失的背影,我第一次发现她是如此瘦小。我情不自禁地一直凝望着关闭的房门,直到华沙沙木出言提醒,我才把目光从菜美消失的地方移开。
在我们回店里的路上,雨停了。
六、
“日暮君,昨晚的地震有几级呀?”
“不清楚,大概有四五级吧。”
“不到五级吧。”
第二天是周六,早上,我们来到停车场准备把从南见家收购的货物从卡车上搬下来。
“是小丸在作怪吧。(注:日本传说认为,大地深处居住着一条巨大的鲶鱼。当它身体动弹时就会发生地震。)”
“怎么可能!日暮君,你也太迷信了。”
昨天深夜发生了地震。在阁楼上沉睡的我们嗖地从床上坐起来。等待摇晃平息。摇晃并没有持续太久,十秒钟左右就结束了,我们重新钻进被窝——就在进入梦乡的前一刻,好像听到了远处传来救护车的警笛声。
“——你们是那个店里的人吗?”
一个低沉的声音叫住了我们。回头一看,一个面相凶恶的男人手指着仓库的方向盯着我们的脸。他的目光让人联想到“罪犯”、“警察”这类词汇,我稍微提高了警惕。
“我是警察。”
我猜对了一半。
“我想找你们了解一下南见家的情况。”
“那里出什么事了?”华沙沙木目光炯炯。
“啊,昨天晚上发生了一点儿事情,现在我们还在调查中。”
这位警察自报家门说他姓田代,他五官轮廓分明,但是说的话意义却不甚分明。
田代问我们几点去的南见家,几点走的,走了之后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我们都一一如实做了回答。问完想问的,田代点了个头表示感谢就走了。
“看来是出事了……”
瞪着田代远去的背影,华沙沙木说了一句不言自明的话。
当然,我们二话不说开车就去南见家了。
昨晚,南见家好像进了小偷。
今早一起床,里穗发现家里有被人侵入的痕迹,于是就报了警。田代和其他警察在南见家转了一圈确认财物损失情况。幸好里穗的贵重首饰以及装有十几万现金和信用卡的钱包都妥善收在她的卧室里,安然无恙。客厅抽屉里的存折和现金卡,西式房间里的高级茶壶,餐厅里的古董瓷器也全都原封未动。那么到底丢了什么呢?
“是小咪丢了。”菜美兴奋地告诉我们。
“除了小咪,什么东西都没丢。哦,对了,厨房里的空纸箱也不见了。我估计小偷把小咪装箱子里偷走了。”
菜美是在家门口发现我们俩的。当时,我们因为担心南见家的情况来到这里,又不敢按门铃,只能在围墙外面晃来晃去,窥探里面的动静。据菜美说,最后遗失物品登记表上只写了“丢失一只宠物猫”。现在警察已经离开了,大概正在四处查找小咪的下落。
“这事太奇怪了。你看,小偷费了半天劲儿潜入我家,不会只为了偷猫吧。”
华沙沙木缓缓点了点头,眉间挤出一道竖纹。
“确实难以理解。话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