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要说谎?”
“因为我不想待在家里。”
菜美说她就是想离家出走几天。最近她和母亲的关系日益恶化,再这么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会爆发的,所以她想出来待几天,哪怕三天也好。
“昨晚我们也大吵了整整一宿,根本就没睡觉。我说一想到三天不在家就好开心,我妈就怒了。”
所以,菜美刚才才会打瞌睡吧。
“但是,这样可不行。你必须赶快回家去。”
“后天之前我都不能回去。因为我说我要去参加合宿了。”
“那你住哪儿?”
“我是打算住你们事务所的。做出这种表情干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离家出走几天吗,不会给别人添麻烦的。”
那你给我们添的不是麻烦是什么啊?
“华沙沙木,你说怎么办?要不要和她妈妈联系一下?”
可是,华沙沙木只是双手抱胸,一边沉吟一边不住点着头。
“这正好呀!刚才我就在想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尽量不要离开这里。这个地方充满了犯罪的味道。历史悠久的木工店,木匠之间的纠葛,神木上惨不忍睹的伤疤,还有那个‘你也会是这个下场’的迷一样的线索。我的脑细胞们从刚才就一直在叫嚣‘让我们动起来,上我们动起来’了。”
“啊?所以呢?”
“所以我们不回去,”华沙沙木说,“回家也要等到事情真相大白之后。这是我们的原则,不是吗?”
这个原则我可是第一次听说,在我开口之前他又接着说:“本来这次的事件也不算很难。可以说现在离‘将军’只有一步之遥。还差一步哦,日暮君。还差一步就能将死对方了。”
和往常一样,华沙沙木嘴里果然又蹦出了这句在他全无头绪时的固定台词。顺便说一句,他根本就没下过棋。
随后,华沙沙木就大模大样地向工作室的大门走去,他推开拉门,高声宣布:“请让我们今天在这里借宿一晚!”
五、
然而。对方说不行。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们几个也真够奇怪的,突然就说要留宿什么的。”
虽然不能留宿,但是对方说好不容易来了就一起喝杯酒再走。
这时,庆祝早知子成为正式弟子的晚宴已经开始了,于是我们就并排坐在了客厅的垫子上。
“话说这个人就是‘得过且过先生(注:“得过且过”一词在日语中暗含了“日暮”这个姓氏。这里是一种双关的俏皮说法。)’日暮,哈哈哈哈哈!”
华沙沙木从刚才开始就毫不客气地畅饮啤酒。他是不想在回去的时候开车吧。
“你也喝点儿吧,得过且过先生?”
“不,我还要开车,喝茶就行了……”
老板娘微微嘟起嘴,又给华沙沙木倒满了啤酒。旁边的菜美在喝果汁,她就像来到熟悉的亲戚家一样串门放松自然,完全融入了这里的气氛。
“喂,喂喂!”
已经半醉的老板把那张将棋里驹一样的脸凑近了我,一股酒气扑鼻而来。
“喂,振生!”
“我叫正生。”
“正生!你小子的手指真不错啊,是适合做木工的手指!怎么样?你想不想在我这里学习木工活儿啊?”
“你看你,又胡说了。”
“你给我闭嘴!”
反正,老板和老板娘一直就是这样吵吵闹闹的。上了年纪的匠川抱着日本酒的酒瓶,偶尔看向老板和老板娘,脸上露出一个皱巴巴的笑容。只有我、宇佐见和早知子三个人脸色不佳,我只是因为身体疲劳的缘故,而另外两个人却好像各有心事的样子。
终于,老板站起身,说了一声“我去洗澡”,然后就离开了客厅。这里只有一个浴室,所以原则上是从地位最高的人开始轮流洗澡。
“我家那位先洗,最后是我或者小早。到昨天为止我俩都不分先后的,但是从今天起小早就是正式弟子了,所以今天应该在我之前洗。”
“啊,我最后洗没关系的。”
“那一起洗怎么样?”
听了老板娘的提议,早知子表情僵硬地摇了摇头。如果只是拒绝一个邀请的话,她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真是的,别总那么客气就好了。——小早总是这样,我也想和小早一起洗一次澡呢。小早的身体一定很漂亮。对吧,得过且过先生?”
“这个……”
我不置可否地晃晃头。这时,餐具柜上的电话响了。老板娘接起电话,与对方礼貌地打过招呼之后就把话筒递给了早知子。
“是你爸爸从神奈川打来的。”
“啊,不好意思。我白天打过电话了。”
她说她给老家的录音电话留了言,告知家人自己终于成为正式弟子了。
“大概爸爸是想祝贺我吧。”
早知子微微抬起下颌,接过话筒和父亲说了一会儿话。虽然是个祝贺电话,但是早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