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姓氏的发音相同。)’,也不能这么胆小吧。话说回来,你要真是个虫子也挺好,喝两口树汁就能活,省饭钱了。”华沙沙木叹息着说,从退色的史努比T恤里露出的白皙的胳膊环抱在胸前。和我料想的一样,先是吃惊,后是嘲笑,让我本来就脆弱的小心灵愈发雪上加霜。华沙沙木在沙发上坐下,菜美把电风扇转向了他。
“不过算了……以你的本事,总有办法把那个破烂儿变成值六千日元以上的东西,这样的话我就既往不咎了。”
“嗯,我一定努力。”
那张桌子必须得下工夫好好收拾收拾。它是复古式的造型,与其费力气把它翻新,倒不如凸显出那种古香古色的味道,这样也许效果会更好。
电话铃响了,华沙沙木在沙发上拿起分机。
“这里是喜鹊·旧货店。对,是的,啊,是的是的。”
华沙沙木的身体不断前倾,握住话筒的手越来越用力,他淡色的眉毛越挑越高,眼睛越睁越大。
“有…那个也有…那个也有…是的,那个大概也没问题。”
便笺便笺便笺给我便笺!他伸出一只手朝我们示意。我迅速从书桌上把便笺纸递给他。与此同时,菜美从包里掏出了一支涂改笔,不过她马上意识到不对,又摸出一支圆珠笔递给华沙沙木。
“五叠大小的房子是吧……那么房宽多少?……明白了……那纵深呢?……对对。”
过了一会儿,华沙沙木用罕见的毕恭毕敬的口气与对方告别,挂断了电话。他撕下写满字的便笺,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那上面密密麻麻地罗列着“衣柜”、“保温饭盒”,“小型电视(还有录像机)”、“晾衣服的东西”等各式各样家居用品的名称。每个项目旁边还写着客户需要的颜色和样式。最下方记录了一个以琦玉县秩父市开头的地址。
“华沙沙木,难道……这些全都是人家要买的,不会吧?”
“怎么不会?”华沙沙木回答。
“大订单来喽!日暮君。”
后来,我们在仓库清点货物的时候华沙沙木讲了那通电话的内容。
电话是“沼泽木工店”打来的,那是一家位于秩父山制造出售木艺产品的老字号。这次要为新员工布置宿舍,需要一次性把所有家居用品都买齐。但是,买新品经费又比较困难,为节省起见决定买二手货。然而,店里的员工都很忙,没工夫出门逛街。他们在介绍当地情况的网页上找到好几家旧货店,打电话询问之后却没有一家有他们需要的所有东西并能立即送货的。没办法,他们只能把搜索范围扩大到琦玉市一带。然后就找上了我们的店。对方问能否今天就送货,华沙沙木立刻应承下来。
“日暮君,这可是VIP客户啊!VIP!”
华沙沙木一边把小书架搬上轻型卡车,一边眉飞色舞地说。
“他们是付现金吗?”我双手抱着熨斗和烤面包机,有些担心地问。我总是习惯往坏处想。
“应该是。预算基本是那边订好的,不过我们谈得不错,应该没问题。”
“你们说这个可爱吗?”
菜美举起一个圆乎乎的白色小花瓶,一脸思量地问道。对了,华沙沙木的单子上还写着“小花瓶(要可爱的)”这么一项。
“南见君,这个就行。花瓶容易碎,你把它放在副驾驶席吧。”
菜美拿着小花瓶爬上副驾驶席,然后就赖着不下来了。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她似乎正在仔细对照着华沙沙木的清单和她那份“暑期强化合宿”的通知。
“这个木工店……就在合宿的那个宾馆附近。我说,日暮先生,我坐你们的车去行不行啊?”
“啊?但是这个车只能坐两个人呀。”
“没事啦,后面不还有个车厢嘛。”
于是,二十分钟后我们装完货物就顶着炎炎烈日朝秩父方向出发了。华沙沙木负责开车,菜美膝上放着小花瓶坐在副驾驶席,而我则坐在搭着车篷的后车厢里忍受着桑拿般的热浪。华沙沙木开车很猛,每次拐大弯的时候我不光要极力稳住自己的身子,还要努力撑住那堆摇摇欲坠的货物。
二、
引擎终于熄火了。
“南见君,合宿的时间来得及吗?”
“没问题,我们是六点半在宾馆集合。”
从后车厢下来的时候,我全身都快要散架了。一个多小时前,车上那堆货就一个劲地往后倒,我知道那是因为车子在爬坡。等回过神来,我们已经进入了深山。四周满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黑色的土地向远方延伸,一栋木制建筑静静地矗立在角落。建筑物的玄关上悬挂着一块厚实的木雕匾额,上面写着“沼泽木工店”几个字。
“门铃在哪里啊?”
华沙沙木正在四处寻找的时候,拉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年轻男子出现在门口。那人的风貌不禁让人心中一动,他的面孔俊美白皙,穿了一件墨绿色的工作服,就像一尊无机质的人体模型一般。看到我们那辆堆满货物的轻型卡车,他立刻猜出了我们的身份,他熟练而又优雅地向我们躬身致意,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歌舞伎女形(注:女形:歌舞伎中扮演女角的男演员。)般妩媚的风情。
“诸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他柔和的语调中夹杂着些许关西口音。
“我姓宇佐见,在这里工作。老板在里面。”
“老板就是给我们打电话的那位吗?”
宇佐见用眼神给了华沙沙木一个肯定的答复,他伸手邀请我们进入工作间,工作服袖子中露出的手腕如同瓷器般雪白。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