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捣蒜。
“那个铜像有个名字,叫‘乌鹊桥’。先生,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啊?这东西应该没有流传到外面才对呀。”
“这个……那个……”
就在我绞尽脑汁想找个合理的说辞的时候,老奶奶转过身发话了。
“那个前些日子不是被偷了嘛。”
“嗯?哦,对呀对呀。那个被小偷给偷走了。”
“被偷了?”
老爷爷给我讲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那是上周日晚上发生的事。那时全家人都睡下了,屋里很安静。德子社长睡着睡着突然醒了,她听到某种可疑的动静。在与她的卧室只隔了一副屏风的邻屋,有人摸黑不知在鬼鬼祟祟地干什么。那是她去世的长子,也就是小新的爸爸以前住的房间,现在是一间空房。不过,他曾经用过的家具摆设,以及他制作的铜像作品还都摆在那里。那些倒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存有现金的保险柜也放在那间屋子的角落。德子社长立刻意识到邻屋进了小偷,可惜她身体不灵便,只能大喊大叫召唤家人过来。结果她一喊小偷就跑了。过了一会儿,睡在一层其他房间的纯江和小新,还有一人睡在二层的信次都赶了过来。
大家把隔壁房间检查了一遍。虽然保险柜上有明显用铁棍撬过的痕迹,但是小偷并没有打开柜门,现金也一分不少。于是,大家都放心了——
“但是,后来又仔仔细细把屋子检查了一遍才发现保险柜旁边摆放的一个铜像不见了。小偷肯定是因为没偷到钱,就想着随便拿一件东西也比空手而归强,于是就就近拿起这个像跑了。”
“那个就是刚才说的飞鸟铜像?”
是的是的,老爷爷点点头,沙哑地笑了笑。
“可是,那个东西也不值多少钱啊。拿到当铺或者旧货店的话也就能卖五千日元吧,最多也不会超过七千日元的。”
这条线索真不错。飞鸟铜像是华沙沙木用六千五百日元收购的。
从老爷爷刚才的话里可以推断把铜像卖给华沙沙木的那个人恐怕就是到加贺田家偷东西的贼。他本来想从保险柜里偷钱,但是被人发现了,无奈之下只能抄起手边的铜像仓皇逃命。然后,就把赃物卖给我们店了。
这时,老爷爷又恢复了生意人的口气。
“所以,店里没有这种带暗匣的飞鸟铜像的现货。”
“啊,原来如此。”
“先生,你想特别订制一个吗?”
小偷。被盗的铜像。烧焦的底座。被捅坏的锁孔。买回铜像的信次。来找手帕的小新。——这一切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呢?我挠挠后脑勺,陷入沉思。就在这时,透过商店的玻璃拉门我看到两个人影。他们看到店里的我,立刻停下脚步,露出惊异的神色。
那是华沙沙木和菜美。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下次再来。”
我胡乱打了个招呼就走出了商店,迅速把华沙沙木和菜美赶到一个老爷爷和老奶奶看不见的地方。
“日暮君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等会儿再说。你们那边有什么收获?”
华沙沙木说他们跟着那个少年在城里四处乱逛了一通,最后来到了这里。
“他刚刚进到那个加贺田家去了。我们终于找到他家了,胜利完成任务!”
“他从哪个门进去的?”
我往住宅大门走了几步。院子里,小新背对着我,德子社长也在那里,还有帮她推轮椅的纯江。德子社长正在和小新说话,笑眯眯的表情几乎到了让人肉麻的程度,她的态度和先前在店里见到的真是天壤之别。
小新对纯江说了些什么,穿着朴素的纯江从裙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四方形的东西,微笑着回应了几句。那是一块手帕。从小新瘦小的背影可以看出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又过了一会儿,小新就进屋了。小新一走,德子社长立刻开始厉声训斥纯江。
“你真是个笨蛋!”
一连串的咒骂脱口而出,活像一个开到最大声又安装了小喇叭的收音机,那声音真是入耳难忘。
“整夭丢三落四,你怎么这么笨啊!那孩子死得早,也没来得及好好管教媳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就算我死了,你也得不到一分钱。把钱扔了也不给你。你不要有怨言,就因为你要整天照顾我,才会让你留在这个家里的,就冲这点你也该谢天谢地了。”
也许是担心小新会听到,纯江轻轻咬住嘴唇,不安地向玄关张望。即使如此,德子社长每说一句话,她都会瑟缩着点头应承,简短地回应。她每做一次这样的动作,我就觉得——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她变得更消瘦、更苍白、更弱不禁风。我从没见过如此凄惨可怜的人。她的站姿、表情、动作,甚至连映在地上的影子都充满着深切的悲伤。奇怪的是,这种悲伤让我看得出了神。我感觉她有点儿像在我小时候就与世长辞的母亲。是她那没有化妆的素颜让我产生了这种想法吧。我妈妈也是个可怜的人呢。
“明白了……”
耳边突然传来华沙沙木的声音。他弯着腰,视线与我齐平,他用手慢条斯理地摸着下颌,说道:
“那个妈妈才是‘铜像放火未遂事件’的元凶。三天前的那个晚上,就是她潜入了我们的仓库。周五的晚上,她拿着捆成一束的报纸来到仓库,把报纸放在那个铜像底座旁边,点着火就走了。可是,后来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帕不见了,于是就慌张起来。她想,会不会是当时掉在仓库里了呢?然后,她儿子就出场了。不知为什么他知道了自己母亲潜入旧货店仓库干坏事这件事。所以,看到慌里慌张四处寻找手帕的母亲,一下就猜到了其中缘由。他会这么想,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