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这是怎么了啊?”
片桐怜花一边上楼,一边歪着头问。他看上去明明就已经彻底混乱了,其他的学生却似乎完全不担心。
“不知道,是不是中暑了?”
小野寺枫子完全没有任何兴趣,随口答道。
“这样的话,他的演讲还真无聊,还不如之前呢。”
“是吗?之前总要给他搭话,就冲这点,现在这样才比较好吧?”
圭介从后面加了进来。
“这话是不是太过分了啊?”
莲花有些怒。
“可能在之前的演说上燃烧殆尽了。就是钓井自杀之后的那天早上,那个演讲。”
圭介一脸“我知道怎么回事”的表情。
“人啊,在一生当中,所能表达出的感动的总量大概是不变的。校长这个人的总量比其他人都少很多,所以每次都很节约,一次只放1ppm左右。但是上次他兴过了,把一辈子的总量一次性放了出来,所以现在只剩下一些残渣……好痛!”
怜花用力敲了一下他的手臂,圭介装摸作样地大叫出声。
“说起钓井,他没有任何亲人呢。”
雄一郎走到莲花身边。
“是吗?”
“嗯。你看,连葬礼都没办。似乎没有找到继承人。”
这样的人生多寂寞啊,怜花不禁在心里同情起他来。他还在世的时候对他只有可怖的印象,但现在看来也觉得他有些可怜。
“那,钓井的遗产怎么办?”
圭介毫无理由地双眼放光。
“大概会被收归国有吧。”
“别担心,无论如何都不会落到圭介手上的。”
怜花冷冷地说。
“说是遗产,好像也只剩下那个房子而已啦。之前一段时间倒是升值升得很厉害,之后房地产业一直持续低迷。”
“你怎么对钓井的事这么了解啊?难不成……”
圭介贴近雄一郎学着他的语气。
“难不成……接下来是啥推理?”
“我只是在办公室听高冢他们聊天听到的啦。”
雄一郎一脸不耐烦。
“他那个房子,好像也很快就要被拆掉了哦。又廉价又上了年头,说是已经没有资产价值了。”
“切,那就只剩土地了吧。”
“还切……你还想怎样啊?”
到了三楼,走进四班的教室之前,怜花和雄一郎回头看着圭介那边。
“圭介。结束之后,你会来第一学期的庆功会吧?”
雄一郎问了一句,圭介却一反常态地摇了摇头。
“抱歉,今天有点事。”
“有什么事啊?”
圭介转向怜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嘛,有啥成果的话,再告诉你们。”
就这样,他转身走进了一班的教室。
“真没办法,我们俩去?”
“嗯……好……”
怜花露出笑脸,却对圭介莫名的态度感到无法释怀。
短短的班会结束后,学生们一齐冲出了教室。暑假终于开始了,所有人的脚步都异常轻便。
下到一楼的时候,怜花看到了圭介的背影。跟大多数学生不同,他不知为何走过了大门。
怜花顺着圭介的背影望过去,圭介打开保健室的门走了进去。
愤怒和绝望立刻让眼前变得一片漆黑。修学旅行时的屈辱又重新在脑中重现。圭介在京都的酒店天台上吸食大麻,还跟田浦老师约会——而且还接吻。那时候的事可还没有原谅他呢,现在居然又……
“怜花,怎么了?”
枫子一脸惊讶地问。可能是她想跟怜花搭话,却发现她脸色不对吧。
“嗯……没事。就是有些累了,可能是大姨妈到了吧。”
怜花又看了一眼保健室。然后为了不让闺蜜看到自己的眼泪,她作势打了个哈欠,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真的只有这里了吗?”
一边往保健室的床下钻,圭介一边抱怨着。
“不然还能往哪里躲啊?是你说要藏在这里,我才提供了这个头等席哦。”
田浦老师在圭介钻进去之后,往床下排了一排小纸箱,把他的身影挡住。
“那,你乖乖地待着。听好,从这里出去的时候,绝对不可以被人看到哦。还有,别忘了锁门。”
“哎?你要走啦?”
“我可没空在这里一直陪你。好了,下学期再见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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