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离开这里之后,你可能立刻就会一头扎进警察局。不过你要好好想想,就算是上法庭,真的就能明辨黑白吗?你们俩通奸在先,足够当作杀人动机了。肯定会变成个天大的丑闻吧。像你这样的名人,应该有不少无法丢弃的东西吧?……我啊,已经没什么值得保留的了。应该说,就算判我死刑,我也无所谓了。”
钓井老师发觉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说这么绕口的话。而滩森校长在这个异常的情况下,已经完全陷入了异常的精神状态。只是机械性地重复把铁锹插进地底的动作,像个鼹鼠一样继续挖洞。
等到洞穴够深了,钓井老师让他把景子的尸体放进去。
校长站在洞里,尝试把厨房地上包在毛毯里的尸体抱起来,但他摔倒了。
景子的尸体骨碌一声滚了出来。
钓井老师毫无感情地盯着她。人只要死了,也只会变成一个难看的肉块。之后,只有腐烂消失了。
沐浴在窗口照射进来的血红的阳光中,滩森校长用力把尸体拽进洞里。景子那只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有一瞬间仿佛在说不想走一样,卡在了洞穴边缘。
这是最后一次看到景子。校长干得相当勤快,完全没有平常那副懒散的样子。他将尸体放在洞底,从上面盖上土。关上食品仓库的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浮现出被附了身一样的表情,他用毛巾擦了擦脸,把从尸体上滴落的血迹和沙土一并擦去。
午夜时分,厨房至少表面上恢复了原样。
等滩森校长踉跄着离开钓井老师家,钓井老师拿出了珍藏多时的威士忌,倒进喝咖啡的马克杯里,不慌不忙地慢慢啜完。
上床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三点。脑子里的记忆一片浆糊,乱成一团。
那天之后,就开始了以细节清晰的记忆和幻觉妆点出的噩梦似的生活。
似乎站着聊了很久。中途坐了巴士在町田站下车的时候,夕阳已经开始将西面的天空染红了。
“总而言之,今后还是小心为妙。虽然没什么证据,但我觉得情况已经相当糟糕了。”
“瞎说什么啊,别吓唬人。”
怜花向圭介抗议。
“不,我不是想要吓唬你。”
圭介却一改平常玩世不恭的态度。
“都立**高中的那四个人,应该也没想到自己会被盯上吧。等到察觉危险的时候,就为时已晚了。”
三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雄一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哎哟喂,少自己吓自己啦。那四个人可是自杀哦,并没有找到谋杀的证据嘛!”
“嗯,证据是没有。”
“怜花,圭介,你们俩是讨厌莲实,才会把他看成凶手啦。不就是玩玩侦探游戏过过瘾而已嘛。”
没人想笑。
一身西装打扮的女人似乎刚刚下班,踩着高跟鞋咯咯咯地从他们三人身边经过,走上车站的楼梯。
“……总而言之,关于都立**高中的事件,就别再插手了。剩下的是,我再稍微调查看看。”
“调查?你到底想干嘛啊?”
“不是早说了嘛?我肯定,学校里一定装了窃听器。”
“千万别蛮干啊。”
不假思索的话带出了请求的意味,怜花有些后悔。修学旅行中发生的事,可还没有原谅他呐。
“不用担心我啦。”
圭介说的信心十足。
“况且,你们俩才让人担心呢。怜花觉得如何?”
“什么如何?”
“你的直觉啊。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的征兆?”
怜花重新想了想。虽然也不是什么都能靠直觉感应到,但最近的话,似乎没什么特别迫切的征兆。
关于今天早上从钓井老师身上感到的恐惧,大概不用特地说出来吧。不过,课上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对着自己这边,毫无原因地露出一抹浅笑的时候,真是下意识地直冒冷汗呢……
“嗯,没什么。”
“是吗?”
“我也觉得没什么。”
雄一郎也作沉思状道。
“哦。”
圭介敷衍道。
“……回见。”
圭介突然朝两人挥了挥手,转身又朝闹市走去。
“哎?你去哪里?”
“夜游一会儿。”
怜花皱起眉头。
“圭介。你不会还在抽大麻吧?”
圭介的表情阴沉了一下,立刻又恢复了扑克脸,扔下一句“傻瓜”就转身走向熙熙攘攘的人群。
看着他被夕阳染红的背影,怜花心中突然涌起了难以言状的不安。
回忆结束后,钓井老师又去洗脸台洗了把脸,拿出梳子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虽然刚刚才经历过那样的恐惧,心情却已经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