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佳人的秀发云鬓显得闪亮晶莹,那是因香汗淋漓所致。已然晒黑的皮肤,却仍滑腻如脂。身上香水甜蜜诱人……
脑海中蓦然浮现世枝那开朗闲适的笑靥。对于结发多年的妻子,松夫既有罪恶感,也有厌恶感——两种感觉同时涌上心头,令他苦不堪言。
世枝每天发牢骚,说家计拮据,入不敷出。话中充满哀怨,似乎隐含责难,仿佛在暗骂他已被外面的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对!说不定她早已发觉了。
然而松夫目前绝不肯和身边这个尤物分手。这美姑娘是公司里的职员,比松夫年轻十五岁,风骚无比,冶艳动人。松夫明白,和她之间仅是干柴烈火,各取所需,绝非真心相爱。他只不过是陷入那鲜嫩幼齿的娇躯玉体中,无法自拔了……他想到那句“色是刮骨钢刀”的名言,便将嘴唇一歪,自我解嘲一番。
床头金已尽。
对松夫而言,这是切肤之痛。
想要软玉投怀,就要付出大笔金钱。松夫已快到不惑之年,又长得其貌不扬,职位也只是公司的中级干部而已,想要留住这位幼齿情妇,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巨额贷款尚未缴清,岳父的大笔债额也未还完。和男、若菜及樽夫今后所需的学费和养育费,金额也愈来愈大,钱再多都不够用。
说明白一点,就是已经山穷水尽,一筹莫展了。光是经济状况这一项,就足以令全家焦头烂额。
这种危机感,反而让松夫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他一直是个平凡庸碌的公司职员,是个温柔体贴的好丈夫、好父亲。他一直压抑自己,当个循规蹈矩的善良市民,一生奉公守法,安分守己,而现在这种情况,或许可说是一种反作用力。
但是——松夫心中暗忖。
问题还是在钱。床头金已尽,何处弄钱来?
(……世枝的人寿保险……)
他忽然想到此事。
(今年春天她好像说过,投保了金额很大的寿险。)
枕边美人轻扭娇躯,微旋玉体,唇中发出一阵娇滴滴而略带鼻音的呻吟声,令松夫耳中奇痒难忍。
松夫把烟放到烟灰缸上,伸手去摸俏姑娘的秀发。手指顺着那青丝轻抚而下。片刻之前才将所有欲望释放出来的下体,此刻再度发热,变得肿胀充实。
灯已关,房中幽暗……
松夫眼神呆滞,目光黯淡。
6
七月四日,星期五晚上。
松夫下班回到家,从公事包中拿出一个褐色广口瓶。世枝见了便问道:“咦,那是什么?”
“毒药。”松夫以开玩笑的口吻答道。“我想大开杀戒。”
“什么嘛!别逗了。”世枝像平常一样笑得花枝乱颤,然后往松夫背上捶了一拳。
“到底是什么呀?”
“就是剧毒嘛!”松夫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他将瓶子置于桌上,开始说明。“上次不是在屋檐下的木板那边,发现很多白蚁吗?我一直很担心。刚好最近公司请了驱除白蚁的专家去除蚁,还有一些剩下的药剂留在公司。我一听说此事,就去拜托保管的人,将那些药剂拿了一些回来。”
“是除蚁药吗?”
“对。如果向除蚁业者买,听说很贵,所以我这样等于省了一大笔钱,不是吗?”
“是没错。”世枝说着,面露愁容,以戴着手套的右手轻托脸颊。
“可是这样的话,你……”
“使用方法我已问明白了。这个礼拜天我就来试一下。”
“——好,那就有劳你了。”
松夫将瓶盖转开,望着瓶内说道:“这药很毒,要小心。听说就算只是极少量,一旦入口也会立即致命。”
“真有这么厉害?”
“所以才说是剧毒呀。”松夫说着,又转头向一旁的和男及若菜道:“和男,绝不可以拿去恶作剧,知道吗?”
“真罗嗦,我又不是三岁娃儿……”和男躺在地板上,边吸烟边翻阅机车杂志。家中已无人敢叫他不可吸烟了。
“若菜也要小心,听到没?”
若菜默默颔首。他的视线一直都对准松夫手中那个药瓶,须臾不离。
“也要叫阿樽小心一点。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你最好还是放在他拿不到的地方。”世枝说道。
樽夫早已上了二楼,在自己房里休息。
“好,那就——”松夫说着,环顾四周。“对了,就放在仓库里面那壁橱的最上面一格吧!放在那边,阿樽就拿不到了。”
“喂,松夫。”世枝说道,她的语气很不自然。“如果以后我死于这种毒药,那嫌疑最重的非你莫属。”
松夫顿时哑口无言,但很快就摆出微妙的笑脸,点头说道:“对极了,但你要明白,没有人会采用这种「故意将嫌疑揽到自己身上」的谋杀方式。这方面我懂得不少,你也知道,我还要写一本推理小说呢!哈哈哈!”
“彼此彼此,你也知道,我涉猎的推理小说比你只多不少,虽然最近比较少看,但是……呵呵呵!”世枝笑容满面,但依旧是眼神呆滞,目光黯淡。
此时武丸“喵”了一声。饲主们在心理上有何瓜葛纠纷,不是一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