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四、伊园家溃亡了

而开始画油画。七月五日——即伊园家发生命案那天的下午,她搬了一套画具至二楼的屋顶平台,将附近风景画在画布上。

  据她说,她从下午两点半开始,至警车和救护车赶到伊园家门口为止,都一直在上面画画,寸步未离,连洗手间也没上。

  她坚称:“在我画画那段时间之内,绝无任何人从伊园家二楼阳台出来或进去!”

  警方问她:“有没有可能因太过专心作画而看漏了?”

  她如此回答:“我画的风景刚好就在伊园家那个方向,所以那座小阳台自始至终都在我的视线之内……也就是说,假定有人从那上面跳到庭院中,那我绝不可能没看见!”

  为加强其中之可信度,在此特别说明:于笹枝遇害之时,即下午四点至五点之间,我井坂一直都在自家二楼的起居室内。屋顶平台恰懊就在那起居室外面,亦即,无论要去平台,或从平台进来,都必须经过起居室。

  轻子在平台上,我在起居室内。我亲眼看到她在那里,所以我知道她在那段时间内一直都在平台上,一步也未踏进屋内。也就是说,我敢保证那段时间内她有不在场证明。

  因此,轻子绝不可能是杀死笹枝之凶手。她所说的“绝无任何人从伊园家二楼阳台出来或进去”这句话,应该视为完全可信之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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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上述经纬,此案骤然转变,成为所谓“密室杀人”的状态。

  楼下有若菜,楼上窗户皆已从内部上锁,虽一打开的窗户却在轻子的监视之下。而且松夫等人赶到时,二楼除了已经气绝身亡的笹枝外,并无其他任何人。

  凶手究竟是如何从这“密闭空间”中逃出去的?

  案情发展出人意表,办案人员想必头痛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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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侦办工作已陷入“到处碰壁,无路可走”的窘境,破案希望渺茫。到今天为止,已过了一周又好几天。

  关于笹枝施打毒品一事,警方倒是很快就查出来了。循线追查的结果,逮捕了好几名住在同一町内的家庭主妇。她们也是被同一种迷幻药所惑,最后均遭检举。所幸内人与此无关。不过,附近有位和我熟识的太太,居然也因施打毒品,连同她的女儿双双就逮。我得知此事后大感诧异,看来此町这几年来果然已不同往昔。

  警方当然也怀疑笹枝命案与此毒品案有关,但好像始终查不出什么结果。据说办案人员最后的结论是:两案之间并无关联。

  这份原稿是用钢笔写的,约有九十张,每张可写四百字。用的是黑色墨水,字迹端整清晰。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将整叠稿子放在桌上,以煞有介事的口吻说道。

  “贵宝地竟也风波迭起……对了,井坂先生,你写了这么多,居然只花了两、三天,是吗?”

  井坂大师坐在皮制安乐椅上,口衔菸斗,吞云吐雾。他以温和亲切的眼神望着我,腼腆一笑,说道:“因为我并非为工作而写。”

  我只能点头称是。换了是我,即使不是为工作赚钱,恐怕也要花好几倍的时间才能写出这么多字来。

  “……那么,绫辻兄,老实讲吧,你高见如何?”

  他问道。我先针对和案情无直接关联的部分,来发表感想:

  “这里面,和男发狠时的模样,还有松夫偷情时的心态……颇有先民之遗风,令我发思古之幽情,可说比较不具现代感。”

  “哈哈哈!”他轻抚唇上短髭,露出兴趣盎然的表情,点头道:“真的吗?那是因为时光开始流转之后,才过了几年而已。”

  “还有,小猫咪取名为武丸,未免稍嫌唐突……”

  “没办法,那是事先跟人家约好的。”他轻声回答。

  我不由得起了疑心。他本是“此地”的居民,为何会这般……算了,这种和气次元”有关的问题,我原本就不打算深究——对,不可忘记当初的决定。

  我和井坂先生有过数面之缘,素有来往,但已久未联系。今早他拨电话给我,说有要事,嘱我速来……于是我便赶至气此地”。以本作品的性质而言,和本故事有关者,仅需说明到此即可,其余的不提也罢。

  那天我因迷路,找不到出口,所以直到半夜才抵达目的地。尽管夜已深,井坂先生仍大表欢迎,热诚接待。我一方面深感惶恐,一方面又大肆享受井坂夫人亲手做的料理。一方面觉得轻松舒畅,一方面又觉得不可思议。奸像有点缺乏现实感,但又不会太不足。

  不久,面前摆上了饭后甜点和咖啡,此时……

  井坂先生缓缓拿出一叠稿件,交递给我。那就是方才我拜读完毕的原稿。要加上标题的话,应该是“井坂南哲以小说文体写下的「命案”发生经过”。

  “对了,前辈。”我改变语气,转移话锋。

  “你以前写过推理小说吗?”

  “从未写过。”他再度轻抚短须。

  “读是读了不少,但从未想过要自己来写……”

  “唔,可是这篇稿子倒是写得很成功,可说已抓住了推理小说的许多窍门。”

  “哪里,过奖了——”

  他神情谦虚,大摇其头,忽又转为严肃的表情,说道:“——那么,绫辻兄,你有何高见?”

  “你是指此稿中所描绘的案件吗?”

  “正是。”他用力点头。  “是谁杀死笹枝的?我已将来龙去脉全部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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