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三、法拉利看见了


  “为何要绕这么一大圈?”

  “可伪装成凶手是外来的侵入者。”

  “那样的话,应该会故布疑阵,故意留下一些闯入的痕迹才对。”

  “也许有留下,只是不明显,以致警方遗漏了。”

  “嗯哼,是有此可能。”A元君点头道,只是神态似很勉强。此时K子忽然惊叫一声。

  “怎么啦?”

  “就是说,绫辻先生,你好像猜错了。”

  “怎么说?”

  “我好像忘了告诉你,那个大门旁边拴着一只狗,葛西先生刚搬来时就养了。那只看门狗好像叫做……叫做……”

  “慢着,慢着!”U山又开始搅局。

  “狗的话,就叫武丸好了。”

  “不是呀……好像叫做……唉,我知道有一只猫,叫咪多罗;有一只九宫鸟,唤做麻耶;两只乌龟,叫作太郎和次郎;鸡的话……”

  唔,这是楼上那位太太告诉K子的,她怎么会知道得如此详细呢?——这点倒令我至感佩服。

  “狗就叫武丸!别人怎么叫,我不管,反正我叫武丸是叫定了!”U山说道。

  “可是……”

  “算了,算了。”A元君打岔道。“就暂时叫做武丸好了。”

  “看吧!惫是我对……”

  U山神情似极满足,双手用力高举以示胜利,随即瘫软下去,整个人躺卧在沙发上。看样子,他好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在争一口气,如今余烬已熄,立即倒地。

  “……叫武丸,准没错……”

  “好啦,就叫武丸吧……”

  我说着,转望K子,又道:“你方才说,看门狗武丸就拴在大门旁边,是吗?”

  “没错。”K子微点头说道。“就是说,案发当晚,众人正在打牌时,那只狗——武丸完全没有吠叫过。麻将间和大门虽然有点距离,但若武丸吠叫,不可能听不见,可是据说当晚万籁俱寂,鸦雀无声……”

  “啊呀!”A元君呻吟一声。“这种事好像在福尔摩斯探案里面,也发生过嘛!那句名言就是说「问题在于狗没叫」。”

  “你说的是《银星号事件》吗?”(译注:此篇台湾国内有多种译名,如启明版为《惠士克杯马赛中的名驹》,志文版为《银色马事件》。)

  葛西养了许多动物,除小新外,余者皆怕生。除了饲主以外,只要有人接近,就又叫又咬的,吵闹不休——这是K子说的。看门狗武丸自不例外,若是葛西以外的人通过大门,武万定狂吠不停,但案发前后却未听它吠过一声。由此可推知:既然葛西的不在场证明已成立,那么期间绝对没有人从大门走出去。

  我望着那张图,在大门旁边写下“武丸”二字。

  “这样看来,可能的路线只剩一条了。”

  从主屋的厨房出去,经小径入小屋,行凶后照原路返回主屋——嗯,只能这样了。

  这种结论,简直和那些庸俗的“社会调查”所作的“数值分析”没有两样。就算明白了这些,也无从得知四人之中谁是凶手……

  “对了,我在想……”K子话才说一半,旁边突然响起“咚”的一声。

  我吓了一跳。一看,原来是烂醉如泥的U山从沙发上滚到地上去了。

  “哎哟喂!”K子连忙跑过去。“U山先生,你还好吧?有没有怎样?”

  U山倒地不起,状似十分痛苦,口中呻吟一声,然后,“我……我已经……”他一面以酩酊大醉的声音说话,一面伸出双手胡乱扭动,像要把身上的毛衣脱下来。

  “我……我……”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

  “不行!不准在这里脱衣!”K子蹲下来,用力拍打U山的肩膀。

  “我去铺棉被,你去里面睡!”

  “唉!”

  “U山先生,你听到没有?”

  “呜……”U山开始耍赖,口中念念有词,不知所云。

  K子把他扶起来,然后带进寝室。我轻叹一声,心想:喝酒还是适量就好。不过,就算我如此劝他,他也是马耳东风吧?

  必过头来,才发现A元君已坐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的睡相十分安详,和变成“毛毛虫”的U山恰懊成了强烈的对比。

  8

  第二天,即十一月十九日。

  这天傍晚我必须赶回京都处理要事,因此预定要在上午十点以前离开U山夫妻的公寓,并且搭A元君的便车赶到东京,再坐新干线列车返回京都。

  K子大清早就起床为我们做早餐。U山当然还在睡梦中,直到我们出发,他都没有起来送行。

  “真对不起,U山先生爬不起来,他还说连明天也要请假呢。”

  K子一直道歉。我摇头道:“不要紧,我还没向贤伉俪致谢呢!承蒙款待,感激不尽。请替我向U山先生问好,多多保重。”

  “绫辻先生,你的感冒好点了没?”

  “呃,还好。”好像只能勉强维持并不恶化,全身依然热烘烘的,走起路来有点飘飘然,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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