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堀井夫妻养了一只猫,取名为三毛。U山讨厌这个名字,大发牢骚,后来谈到“法拉利”时,他曾说:
——唔,法拉利,太好了,这个我最欣赏。
原来他不是在说“欣赏法拉利这种车”,而是指“取名为法拉利”,是在表示对这个名字的支持。
我摇摇头,再度望向菜园对面那条马路。
没有错,葛西所坐的“法拉利”并不是一辆车。那“法拉利”此刻正在马路上奔驰,换句话说……
9
“绫辻先生,没办法了,修不好。”A元君无精打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回过头。
“水箱好像破了,水都漏出来,只好叫拖吊公司来处理了。要不要先回别墅区去呢?那边比较近。反正,现在一定要先找到电话……”
“A元君,你看。”我说着,伸出右手。
“什么?”
“看那边,正在马路上跑的那个。”
“唔……哦!”
“昨晚K子说的「法拉利」,就是那个。”
“法拉利……嘎,什么?”他望着我指的方向,狂叫一声。
“奇怪,那不是马吗?”
“没错!”我用力点头。
“所谓「法拉利」,就是那匹黑马的名字。坐在马背上的红衣老翁便是其饲主葛西……看到没有?”
“……”A元君目瞪口呆,我却已从“法拉利是马”这件事,推测出了一些来龙去脉。
K子一定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来欺骗我们。她会那么说因为老早已认定“法拉利一词就是指葛西的马”。顺着心中的想法,用字遣词自然会变成那样——只是如此单纯的事罢了。
“葛西那「长久以来的梦想」,就是想要拥有一匹骏马,骑在马上奔驰四方。至于「法拉利」这名字,大概是其前任饲主铃木取的。铃木可能是对跑车之类很感兴趣,所以才如此命名。因为法拉利车的标志就是「跃起的马」——昔日葛西去铃木的牧场玩,无意中见此黑色骏马,非常喜欢,便央求铃木便宜一点卖给他。”
我如此说明,A元君却仍是一副半信半疑的表情,并且睁大双眼,一下看看我,一下又望向那匹逐渐远离的黑马。
“你还记得那张「葛西家略图」吧?”
“……嗯。”
“连接住屋和小屋那条小径的旁边,有栋长方形建筑物,当我问那是什么的时候,K子怎么说?”
“这个嘛……”A元君歪着脖子,似乎很没把握。“她说,是放法拉利的车库。”
“不对!她说的是「本来是仓库,后来整修改建过,是为了法拉利……」我听到这里,就擅自认定那是车库。其实那是用来安置那匹「法拉利」的马厩。”
当我说到“原来如此,是车库吗?”的时候,K子可能想要回答“不是”吧?但很不巧,那时已醉醺醺的U山又插嘴打岔,使这个错误的认知一直没有改正,然后就聊到别处去了。
“——此事既已澄清,你对葛西家那件杀猴案有何看法?”
“这有影响吗?”
“有。”
“哦……”
“昨晚我们最后的结论是说,凶手离开主屋前往小屋的路线只有一条,必须经由庭院中的小径,回去时也一样。还记得吗?”
“唔,不错,我记得很清楚。”
“但是,根据那张图,马厩就紧邻那条小路。这表示什么?”
“表示什么……”A元君沉思半晌,好不容易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击掌说道: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法拉利应该有看到凶手走过去,对吗?”
“正是,法拉利看见了,这表示什么?”
“和《银星号事件》的部分情节很像。”
“答对了!”
A元君真是伟大,因为对他而言,此时此地应该只关心爱车的毛病,根本就不该理我这些问题。
“葛西养的那些动物都很怕生,除了饲主之外,任何人都不能接近,一接近就或吠或吼或咬……只有被杀害的猴子小新是「唯一的例外」。既然这样,那骏马法拉利就不是例外。若有陌生人走到马厩旁边,那法拉利必定会惊恐万分,嘶叫不休,但事实上——”
“案发当夜,万籁俱寂。”
“K子也说「鸦雀无声」,这当然表示连马的嘶鸣声也没有,因此……”
“因此,「问题在于法拉利没叫」。”
A元君以“想通了”的表情说到,随即又歪起脖子说:“唔,可是,饲主葛西不是有明确不在场证明吗?”
“不错,他有不在场证明,所以不是凶手。如此一来,只有一个人可能是凶手。”
“咦?那是谁呢?……啊,原来如此!”
“知道凶手是谁了吧?”我问道。
A元君点头答道:“是铃木,对不对?”
“除他之外,别人都不可能。法拉利虽已被葛西养了好几年,但铃木是它的前任饲主,在铃木面前,它必定十分温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