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突然做起拉梅兹呼吸法?」
沙月傻眼地问。
「咦?拉梅兹?」
「没错。那不是女性生产时所用的呼吸法吗?我想没有怀孕,应该说身为男性的光平~~应该一生无缘使用才对。」
「嗯,我无论如何也生不了小孩啊。」
「……怎么,你想生?你果然是同性恋?」
「你为什么会下这种结论!」
我一边吐槽一边差点回头,又慌忙地转回去。沙月对着我咯咯轻笑。
「开玩笑、开玩笑的。不过,光平~~」
「干嘛?」
「不必连你也淋得一身湿透啊?」
「就算你这么说也没用,既然我们都待在外头,我当然会淋湿。」
「哎呀,你以为我没发现?」
「咦?」
「光平~~你刚才停下来是为了等我吧?」
「呜!」
「而且你跑步时还配合我的速度。对不对?」
「…………是的。」
我像挨了骂似的垂下头。当然,眼睛没看沙月。
「我没生气啦。我只是觉得凭你的脚程,不必淋得浑身湿透就能跑进神殿。」
虽然没看沙月的脸,她似乎在苦笑。
但沙月的话到此结束。
说归说,其实我也没有话想讲。
空气中流动着难以描述的微妙沉默。
唯独沙沙的雨声传入耳中。不,不时还有滴滴答答的漏雨声落下。
回过神时,我以靠着计算漏雨的时机来逃避现实。当然,是为了逃避这尴尬的沉默。
「呐,光平~~」
根据我的预测,约五秒后会漏雨。
「光平~~?」
一、二、三、四——
「光平~~!」
「呜哇!?」
「你在发什么呆呀。」沙月无言地说。
「不,漏雨……」
「真过分(注:日语「ひどい」可解作「过分」或「严重」,光平误以为她指的是漏雨状况。)。」
「就是说吧?」
「什么『就是说吧?』,我找你攀谈却视若无睹,未免太过分了吧?」
「啊,不,我纯粹是没注意到……」
「唉~~看样子是我误会了。」
「什么误会?」
「想知道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不是很令人在意吗?」
「嗯~~要不要讲呢~~?」
沙月咯咯轻笑。不同于学校里给人冷漠印象的她,怎么说,此刻的她或许有点接近从前的感觉。
明明很爱哭,却又好奇心旺盛的莽撞小女孩。
当我稍微忆起往事,她开口。
「我说光平~~」
「嗯?」
「我稍微回想起从前的事,总觉得很高兴。」
她好像也差不多。
「你笑什么?」
看来我似乎笑了。
「不,我也刚好想起一点往事,就想你也一样啊。」
「哎呀,不对。」
「什么不对?」
「是时机。我啊,是在刚才你停下脚步时想起来的。我心想『啊~~对了,光平~~从以前便经常停下来等我』。」
「……有这回事?」
很遗憾,我毫无印象。
「对呀。你总是拔腿就跑又马上停下来,等我追上去。不过,每次都这样,干脆一开始就不要尽全力飞奔嘛。」
「…………对不起,我小时候很笨。」
「小时候?到现在也没变嘛。」
正是如此。可恶,这代表我一点也没有成长?
「可是,我有点高兴唷?」
「因为我是个笨蛋?」
「那也是一部分。」
好过分。
「我很高兴你温柔的一面也完全没变。」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