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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面对婶婶时,我都从未像刚才那样对一个人发怒。」
(婶婶……?)
「坦白说,这是打从我出生以来……第一次萌生这样的感情。」
登河说他发怒了。但此刻他的语气中已不见任何怒意。
取而代之,那声音是如此温柔。
同时又夹杂一丝困惑。
连登河都对自己的感情备感讶异。
「还有,瑟拉丝。」
「是、是……」
「你也差不多,该向我说句任性话了吧?」
「──……咦?」
「不是说过仅限一次,无论任何请求我都愿意答应你吗……你忘得一乾二净了对吧?」
「那、那个……登河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你很想赶去帮助她吧?想助公主殿下一臂之力……但却不肯坦承你想去救她。不──是无法坦承。」
「────!」
不行。
这样是不行的。
「不、不……我──」
「晚餐时埃丽卡也在场,所以我才没有拆穿你……其实你的想法都表现在脸上了。」
「咦──」
「只要观察至今为止的你,便不难得知对你而言『公主殿下』是何等重要的存在。你啊……经常说每当提起叔叔他们的事时,我的表情就会和平时不同。不过……」
认为自己与瑟拉丝有几分相像的登河开口了。
「在谈论『公主殿下』的时候……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吗?」
「我的表情……是吗?」
「让你流露那种神情的『公主殿下』得背负著那样的条件,赴往生死不知的战场……要你不许动摇才是强人所难吧。」
「这、这……」
「你总是强烈意识到自己是我的『剑』,并压抑各种感情侍奉著我。关于这点我很感激。但是,连珍惜重要之人的心情都压抑──这样是不对的吧?」
早已泪流满面的瑟拉丝勉强编织出话语。
她试图重新振作。
「──登河大人,我和公主殿下……已经……好好道别过了……」
「骗人。」
「咦?」
「假设你真的以自己能够接受的方式道别了,表情应该会更豁达才对。不过嘛……这也表示瑟拉丝你的演技还有待加强。」
瑟拉丝咬紧牙根。
至少──快止住泪水吧。如此心想的瑟拉丝拚命强忍呜咽声。
疑问不断浮出脑海。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对自己……
观察得如此入微呢?
「我也十分清楚,没能以自己可以接受的方式道别,是多么难受的事。」
自己可以接受的道别方式。
恍然大悟的瑟拉丝倒抽一口气。
──啊啊,对了。
说得没错。
他也有『珍视的人们』。
而他也还没和那些人,以自己能够接受的方式道别。
「若你想遵守誓约,今后也要作为我的『剑』而奉献生命……那也无妨。不过……等你好好地和公主殿下道别之后再开始,也不迟吧?」
「但是……」
「用餐过后,我从埃丽卡口中打听出了许多情报。卡朵蕾雅公主隶属的南军,似乎还没正式开始作战。」
「!」
「起初各部队是以同等速度行军……但和东军与西军相比,往南方进攻的大魔帝军主力部队,目前与南军主力之间距离较远,尚需一段时间才会交锋。而且……听说有许多佣兵参与这场战争。既然如此,我们也可以混在佣兵当中潜入南军。」
「登河大人……你是认真的吗……?真的要前往与大魔帝军交锋的战场……──不,但是……这里可是魔群带的最深处……」
「我们踏入魔群带,突破魔物群并来到了此处。既然如此……」
登河此刻正伫立于瑟拉丝身后。
然而她脑海中的登河,却清晰地露出了凶恶的笑靥。
「又怎么可能出不去呢?」
「我……那个──……………………」
「我就直说了吧,瑟拉丝。你啊……」
登河将手搭上瑟拉丝的肩头。
「虽然擅长看穿谎言,却很不擅长撒谎。」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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