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板起脸,她的视线扫了舛城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心虚。
然而,当玛丽的眼神再度移到沙希身上时,她的怒气终于爆发了。
「你这个笨蛋!」玛丽把沙希手上的笔记簿拍落在地。
「这种东西怎么可以带到这里来! 你没看到有客人吗?怎么可以泄露机关!而且,你把线绕得这么复杂,怎么可能成功?
万一在表演时断线,出糗的可是我!什么都不懂的大外行,别把自己的妄想推销给我!」
玛丽气呼呼地像放鞭炮一样说着。她为沙希泄露了在舛城面前表演的悬浮术的机关是丝袜的线,让她脸上无光而大发雷霆。
其实,舛城根本对玛丽的魔术毫无兴趣,她事到如今把气出在这个名叫沙希的少女身上也无济于事。
沙希低头听着玛丽的训斥。吉贺和领结男都没有劝阻,用幸灾乐祸的眼神袖手旁观着。
「出光玛丽小姐,」舛城觉得该助沙希一臂之力,就问玛丽:「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玛丽整理着衣服的袖子,很不耐烦地转过身,「什么事?」
「我曾经在外国一个没有路灯,也没有民房灯光的崎岖道路上,没有开车前灯,把时速飙到一百八十公里。但完全都没有发生危险,请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玛丽皱了皱眉头,随即露出笑脸,「你超速没有被逮到,可见你是在德国的高速公路上吧?开的一定是宾士或BMW吧?我也有,宾士和BMW各一部喔。」
「喔,是吗?」舛城心里很不屑,但嘴上说:「有机会真想见识一下。」
「不是在日本,我放在国外的别墅。去欧洲巡回演出时,我都开着四处跑。」
「喔,开那种车的感觉怎么样?」
「太棒了。」自夸似乎赶走了她的坏心情,玛丽的表情渐渐缓和下来,「很安静,坐起来也很稳。即使开到一百公里,感觉就像停在那里一样。」
吉贺看了一眼手表,催促着玛丽,「时间差不多了……」
「好,知道了。刑警先生,待会儿见啰。」玛丽轻轻地欠身,和吉贺一起走向舞台。
传来鼓掌和吆喝声,客人似乎并没有增加。但玛丽的声音却显得心情愉快。晚上好,我是出光玛丽。
领结男跑了出去。刚才是表演者,现在是观众,他还真忙。
舛城索然无味地站在那里。什么宾士,什么BMW。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安静、不摇晃的德国车,只有日本车把安静、震动少作为高级房车的指标。
宾士和BMW对不平整的马路反应特别敏感,噪音会在车内产生共鸣,传入耳朵。
她根本是吹牛皮不打草稿。当然,说什么有人请她去美国表演也是信口开河。
魔术师或许允许在魔术上说谎,但这似乎已经变成出光玛丽这个女人的一种恶习,无论在谁面前,都可以信口雌黄,这已经成为她的家常便饭。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专业意识吗?
舛城转过身。那个叫沙希的女孩子正在捡地上的丝袜。有一团滚到舛城的脚边,他捡了起来。
把旧丝袜撕一个洞,然后把线拉出来。这些随风吹动的线很细,如果不睁大眼睛,根本看不到。不但比头发细很多,甚至比寒毛更细。
要把几条线编在一起后,变成比较粗的线,才能织出丝袜。
但要从织好的丝袜中把线拆下来,并确保充分的长度,一定是超难的技巧。
要处理这些容易断,肉眼又很难看到的线一定不容易,需要超强的注意力才能完成。
舛城走到沙希身边,递上揉成一团的丝袜。沙希默默地接了过去。然后,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说完,舛城看了看掉在地上的笔记簿。用铅笔画的设计图上画满了横向和纵向的线条,令人联想到帆船桅杆上的无数绳子。
设计图的旁边写着标题:新,空中悬浮术ver.3。二零零二年九月八日,里见沙希。
原来,这个女孩叫里见沙希。舛城捡起笔记簿,说:「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出光玛丽会抱怨。把丝袜的线编得这么精细,要费很大的工夫。蜘蛛看到这种设计图,也会举手投降吧。」
沙希没有笑,抱着几捆丝袜站了起来,突然说:「那不是晚上,而是白天吧?」
「什么?」舛城抬头看着沙希。
「你刚才问玛丽姊的问题。」沙希从舛城手上接过笔记簿,口气生硬地说:「你没有开车前灯,在没有路灯和民房灯光的路上开车。但你并没有说是在晚上。」
一阵紧张置穿舛城的身体。他神情呆滞地看着沙希小心翼翼抱着笔记簿和丝袜,走向房间角落的背影。
舛城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问沙希:「有一个有名的音乐制作人和新人偶像歌手生了孩子。但偶像歌手的男歌迷却一点都不伤心。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舛城听到沙希小声地「哼」了一声。沙希头也不回地在桌上工作着,说:「因为,那个音乐制作人是女的,偶像歌手是男的。」
「太好了。」舛城几乎跳了起来,走向沙希,「我终于遇到知音了。」
沙希惊讶地转过脸,用眼神问:什么意思?这个女孩子,虽然一张娃娃脸,但举止却很老练。
舛城踌躇地说:「照理说,魔术师应该是设计圈套的行家,但我很纳闷,为什么他们遇到这么简单的脑筋急转弯,也回答不出来。我在侦讯室里问那些骗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