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接过一百圆硬币,「自己的视线要从右手看向左手。」
店员把右手上的硬币拿到左手。然而,当他打开左手握紧的拳头时,却是空无一物。
和舛城练习的一样,他把硬币藏在像猫一样自然弯起的手指中。
这一刹那,舛城觉得自己生平第一次看到魔术师的高超技艺。
原来如此,店员在假装把硬币从右手交到左手上时,视线也追随着这个动作。绝对不看一眼藏着硬币的右手。
这么一来,即使不需要刻意强调戴着拇指套的手上是空的,别人也不会起疑窦。相反的,如果有人要求「给我们看看另一只手」,就代表魔术师一连串的动作不够自然。
或许是因为舛城表现出率直的反应,店员的心情稍稍放松了点。
「这样,就可以表演钱币消失的魔术。在魔术的专业术语中称为vanish(消失)。」
「怎样把一百圆硬币换成魔术币?」
「先把魔术币藏在右手中指根部,用左手接过普通的一百圆硬币,假装放进右手。就是这么简单。用左手藏起普通的硬币,再出示右手上的魔术币。」
店员一边解说着,一边表演着。虽然已经知道了其中的玄机,但仍然会以为硬币真的放到了另一只手上。
虽然舛城刚才揶揄惠子误以为四连环有精密的玄机,但现在他发现,自己也陷入了相同的偏见。魔术师需要刻苦练习,才能灵活运用手指的技巧。
归根究柢,演技的自然度,取决于是否具有身为魔术师的才华。
钢琴演奏家也是如此,在舛城的职业领域中,惯窃也是如此。
然而,魔术师的技术不需要像扒手那样手指灵活,也不需要特技动作。至少,舛城对钱币的使用方法有了这样的认识。
舛城记得小时候,父亲曾经说,魔术师都会用袖子,他们会巧妙地把钱币丢进袖子里。
但其实魔术师在表演时,使用了更简单的方法,更自然地表现出强烈的错觉效果。
而且,扒手是以实际利益为优先的工作,而魔术是表演幻想,两者的性质也有极大的差异。
不需要使用道具,只用手指的技术,就可以使钱翻倍吗?不,那个魔术师男人的手完全没有碰到钱。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出手,把一万圆放在原来的那叠钱上。
然而,这种想法本身就代表已经放弃了方才得到的教训,思考又再度倒退了。自己必须更现实地思考问题。
惠子对店员说:「虽然你的手法很漂亮,但我一点都不佩服。马立克先生走红时,我还是个小学生,但许多同学都相信他有特异功能。
这根本是对神秘主义和特异功能风潮发挥推波助澜的作用,结果,导致那些主张教主有特异功能的狂热宗教团体抬头,甚至演变成恐怖事件和杀人案。你不认为自己需要负一点责任吗?」
「惠子,别说了。」舛城厉声制止。原本只是要吓一吓店员,但惠子的话太危言耸听了。
「你干嘛扯这些事?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店员暴跳如雷,「魔术师在表演时,并没有要观众产生误解。我们会声明这是魔术。即使有人把我们店里卖的道具用于其他用途,或是欺骗他人,必须由那个人负起责任。
像这种穿烟币,本来只是一种逗人发笑的魔术用品,只是马立克先生和他周围的人想要演得像有特异功能。」
惠子似乎已经义愤填膺,忿忿地说:「制造和贩卖枪的人也是这么说的。我们又没有杀人,错在那些扣扳机的人。」
「好了,」舛城举起一只手制止了惠子。惠子用鼻子喘着粗气,似乎仍然有话要说。
看来,惠子不仅具有强烈的义务感,想要遵从舛城的指示,她更是一个具有强烈正义感的人。
每个菜鸟都一样,她还没有遇到过挫折,所谓「初生之犊不畏虎」。督察一定会认为惠子这种人不适合当干员,但舛城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惠子的表现值得肯定。
目前,自己需要的不是那种在组织中耍小聪明的墙头草,而是这种有冲劲的人。
然而,在眼前的状况下,惠子对正义的义务感似乎发挥得不是时候。
「你不要放在心上,」舛城语气平静地对店员说,「我不认为特异功能的风潮和狂热教团的恐怖攻击有太大的关系,任何社会现象都没这么简单。但听你刚才这么说,难道马立克先生也是在像你们这种店里买穿烟币后,在自己的节目中使用吗?
难道不需要向店家支付佣金,申请使用权,或是在使用时,向制造厂商支付这个点子的着作权使用费吗?」
「不用。魔术点子是属于所有魔术师和魔术爱好者的。」
「所以,只要花钱买了魔术点子,就可以随意在电视和舞台上表演吗?喔,原来是这样。 难怪刚才的四通环要卖十八万,这么一算,就不能算贵了。
像歌手的话,就不能随便翻唱别人的歌,谐星也不能抄袭同行的笑话。
但魔术却不一样,每个人都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花钱买来的魔术点子,也难怪大家变的魔术都大同小异。」
店员并没有放在心上,说:「因为惯例就是这样。」
舛城暗暗觉得这件事,很可能影响自己的调查工作。如果是尊重原创者,或是创意专利受到肯定的行业,就很容易找到特定商品的出处。
但在魔术界,却是公认魔术点子是属于大家的,所以,即使真的有人想出了把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