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沫横飞地说。“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这么依赖我啊?我和你不一样,我可是个正经的上班族。这点你懂吗?”
“什么嘛,太刻薄了。”
对方似乎有些扫兴。小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当然啦。我现在正在约会呢。”
“静香吗?”
“笨蛋,怎么会和老婆约会呢?是个年轻的女人。你这种人,见到她会大吃一惊的。”
“不,那倒是,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用着几乎不相信的声音说。“总之就是这样的情况,我刚才也给神野老师打了电话,可是她好像还没回家,而且过了十五分钟后,学校那边也没法打进电话……”
“等一下,你给小直的学校打电话了吗?”
“你问我打过吗?我当然打过了。你难道觉得我什么都没做就呆着了吗?我还想知道神野老师的联系方式,正好是还直子的班主任接了电话,真是帮了大忙。”
“然后你就和小直的班主任谈了吗……”
“小幡老师吗?当然。我一开始想叫直子接电话,结果她说今天放假没上课,我吓了一身冷汗。真不知道直子那家伙去哪儿了……姑且不谈这个,现在我让老师帮忙查下那个叫由利枝的孩子的住址。她让我半小时后再回一个电话。这期间,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对不起了。下次再联系。”
“喂,等一下,别挂。听着,别挂啊。”
小宫慌忙说了一句,按下了手机上的保留键。
然后停下来,对眼前的“年轻女性”,十分为难地说。
“怎么办,小直。你爸爸好像知道你今天不是去学校了。”
9
电话亭简直是蒸汽浴。把门半开着,用脚支撑下,总比关门好一些。汽车一辆接一辆地驶过,扬起了阵阵沙尘。我发现自己还在对面人行道上的行人中寻找神野老师的身影,心里有些郁闷。
用不着小宫吃惊。在那种情况下,不管对方怎么说道别,我都没有挽留她,实在是太没脑子了。完全不正常,只能认为大脑是被夏天的炎热弄坏了吧。
神野老师是这样说的。安藤麻衣子是想被杀。
然后还说过这样的话。自己和安藤麻衣子很像,是精神上的双胞胎。
为什么那个时候没能马上注意到呢?
想杀人的人和想被杀的人的相遇。能像想要爱的男人和想被爱的女人相遇一样自然吗?
神野老师显然对犯人有所了解。这是我的直觉,恐怕是这样。然而,像她这么聪明的女性,却没想到让犯人逍遥法外的危险性,怎么想都怪怪的。
难道她满脑子都是一件事,无暇顾及其他了吗?话说回来,她……
去见犯人了。
我被自己得出的结论吓了一跳,试着反驳了一下。胡说。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相反的答案很快就出来了。
为了让犯人杀了自己。
我一个人用力摇了摇头。
我也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真是个愚蠢的想法。但我还是很在意。
她说她今天故意要和我走散,这应该是真的。可是,那之后特意在公园里等着,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因为有话想对我说吗?或者,什么忘记说的事。现在回想起来,她想告诉我的只有一句话。
再见——。
我顿时汗毛直竖。如果,我代表全世界的人,听了她的离别的话呢?
只是想多了那还好。只是过愚蠢的妄想吧。
可是……
这时电话机告诉他,插上的电话卡度数所剩无几了。伴随着那刺耳的电子音,终于解除了保留,传来小宫又高又尖的声音。
“让你久等了,真不好意思。我有点忙……”
看了眼手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是我不好,过一会儿再打给你。”
我留下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就在把话筒放在钩子上的时候,我仿佛听到了小宫的声音,心情很焦急。
从钱包里取出新卡,再次给直子的学校打电话。这次只数了两次电话铃声就接通了。回答我的是和刚才一样声音的女性。
“让您久等了,您准备好便条了吗?”
我慌忙拿出笔记本。小幡老师低声说了地址、姓名、电话号码后,又低声说。
“所以,神野老师在家吗……”
“不,她好像不在家。”
“是吗?”她担心地说,又补充了一句。“那个,我正在工作,现在不能离开这里。如果有什么问题,请一定告诉我。”她好像很执着,“拜托了。”
“好的,就这么办。”
“那个,还有……”小幡老师吞吞吐吐地说。“刚才没说完,今天直子给学校打过电话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是接到您电话的一个小时前吧。她问我和您问的一样的问题,她也问我神野老师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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