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那么,为了等得不耐烦了的女孩子,我点些上菜快的料理吧。话虽如此,我也不太懂菜单,套餐可以吗?”
“嗯。”
“那,要这两个。”
在这种情况下,伸也毫不犹豫地回答。
接单的服务生退了下去,伸也突然变得坐立不安。
“怎么了?”
由利枝关切地问道。
伸也注意到刚要说“那个”的声音有些嘶哑,就把玻璃杯里的水喝了一口。“我在来这里的路上,就一直在想。”
“想什么?”
“和由利枝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由利枝用恶作剧的表情转了一下眼睛。
“电梯里的狂妄姑娘吗?”
两人第一次约会的第一个话题就是这个。没错,那时由利枝立刻做出了判断(在这里由自己来扮演大副是最好的)。
“不是的,难道对你来说,我们的相遇就是那个吗?”
“哎呀,不是吗。从没听你说过啊?那要早得更多吗。”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也就是说,你刚进公司的时候,就一直远远地看着我。”
正笑着,冷盘来了。
“嗯,我有在看。”由利枝用优雅的手势,把叉子上的三文鱼和洋葱片端到嘴边。
“每天早上,都有个人在快迟到的时候闯进来,无视公司职员的通行口,坐上贵宾专用的电梯。我一边想,一边看着。”
员工专用的便门在穿过正门绕到建筑物侧面的地方。而且,还有通往地下的楼梯和细长的通道,要绕很多弯路。在迟到与否的紧要关头,根本没人会傻傻地老实去那里。
“你真是不懂啊,小姐。”伸也慢吞吞地回应道。 “前门坐着一个漂亮的接待员,所以脚不自觉地就往那边走了。”
“哎呀,说得真好听。”由利枝扑哧一笑,耸了耸肩。“但是说真的,我们的相遇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那是夏天的早晨。”伸也这样回答着,稍稍停顿了话。我感到脸颊发热。
别闹了,我的性格可不是这样……。
“……简直就像一只雪白的鸟。由利枝那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只是一个简单的比喻……像只又白又苗条又漂亮的鸟。就像海鸥之类的。”伸也又停顿了下,突然高兴地笑了起来。
“由利枝的话,那就是红嘴鸥。交往一年后我深深确信,由利枝真书纯白又美丽的存在。天真无邪,纯洁,又很容易受伤……软弱到必须有人一直保护着她。我一直这么想。”
由利枝睁大了眼睛,但什么也没说。伸也轻咳一声,在他本人看来非常自然——就像在地铁里练习过无数次的那样——便开口说了。
“大概从那天早上起,我就一直在想,要是能守护你一辈子的话。”
由利枝的表情看起来完全没有变化。只是视线一下子落了下去,移动到了蜡烛的火焰上。
“你听到了吗?” 伸也用略带嘶哑的声音确认了一下。 “我刚才向你求婚了……”
为了得到完美的满月,伸也得出的结论就是这样。
当然,我不希望马上就怎么样——虽然那样的话,我也完全没关系。不管怎么说,由利枝还很年轻。去年才刚刚迎来成人礼。所以,只要约定就好了。只要是由利枝承诺的,就一定会遵守。因为我是这样确信的。
也许,她也会说是。
我想到这个好主意,当我兴冲冲地预订这家餐馆时,我就在这么想了。不,直到这一刻之前,我没有一点怀疑。按照计划,这时候由利枝的脸颊应该会微微泛红,然后轻轻地点头——除此之外,由利枝不可能有其他的反应。我绝不是自恋。
然而,这一刻的沉默,瞬间击碎了伸也那天真的自信。而且,对于伸也来说,沉默了太久之后,由利枝笑了。
不,她确实笑了,但她的眼睛更像是生气,更像是悲伤。
“现在我明白了。你根本对我一点都不了解,所以才会说这种话。我既不纯白,也不天真无邪,纯洁。说什么容易受伤,我才是伤害人的那个人啊。”
那是一个低沉的,喃喃自语的声音。
“你知道吗?红嘴鸥又叫做海上的乌鸦。它非常不挑食,平时都是在填海造地吃垃圾的鸟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
“不知道吧?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
突然由利枝的眼睛湿润了,眼泪夺眶而出。
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目瞪口呆地听着对方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在微微呜咽的间隙,由利枝重复了好几次。
“……你的意思是,你不能和我结婚吗?”
伸也有些无助地喃喃自语。他那满腔的爱慕之心和轻浮的自尊心,都已经受到了充分的伤害。即便如此,还是不得不确认下。
由利枝摇摇晃晃地摇了摇头。这既可以是肯定的意思,也可以是否定的意思。就在伸也想再重复一遍的时候,由利枝露出了极不平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