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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我一天亮就变成XX(某猎犬名)。 XX也可以。 XX也不错。我希望我能成为一只拥有纤细精悍的身体和长长的强韧的脚的猎犬。
我就像在想着一个荒谬的梦,夜半一过就睡着了。
……雨打着玻璃窗。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铃声。
大宫高志裹着被子,他沉浸在愉快的睡眠中。七点左右醒了一次,心想,啊,下雨了。然后,又一下子睡着了。接下来叫醒他的是电话铃声。不久,声音突然断了,变成了在走廊上奔跑的脚步声。
“阿高,阿高,不好了。快起来。现在不是懒洋洋睡觉的时候。”
随着一声巨响,门开了,母亲静香突然冲了进来。
“什么呀,大清早的。真烦人……”
他半睡半醒地说。简直就像发生了火灾或地震啊。要是发生火灾就麻烦了,要是发生地震,就这样把被子全蒙着,想办法挺过去。
“你在说什么?电话啊,电话。”静香故意降低声调,在耳边低声说。 “女声,是三田村美弥。”
高志还没听完就跳了起来。他从母亲手里抢过分机,按下保留键,放到耳边,但什么也听不见。我一惊,回头看着静香。
“难道你没有保留吗?”
“不会吧,我按了。”
一年前,这台兼用传真、带有分机的电话在大宫家亮相了,但静香只学会一点。也就是说,如果弄得不好,电话就会被挂断。虽然母机在父亲的房间里,但静香用分机接收并传送也没有错。我握紧分机,全速奔跑。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个不太懂使用方法的人。
我一边在心里喊着“饶了我吧”,一边用肢体动作赶走母亲,再次按下保留键。
“……喂,喂,让您久等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被搅乱了一般。静香从慌乱的样子可以看出,高志接到女孩打来的电话,确实是前所未有的大事件。
偏偏还是三田村美弥打来的,到底是什么事呢?而且还是这么早?
我这么想着,看了一眼表,已经八点半了。对母亲来说,睡到这个时间,可能是挺荒唐,但要给别人打电话,时间还是早了点。发生了什么事吗?
一瞬间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张开了“早上好”的嘴,接着,我的表情突然恰到好处地凝固了。
“早上好,高志君。”
对方马上说道,虽然声音很欢快,但不像是三田村美弥。好像是个男人的声音。
“哈哈哈哈,吓了一跳吧?是爸爸啊。不是美弥,真可惜啊。”
实在是太无力了,我不由自主地把话筒扔在了地上。即使这样,还是能隐约听到他那得意扬扬的笑声。
(真是个坏老头子。)
明明一直都很忙,却总有时间去戏弄儿子。
我无视了静香,走到起居室,这次静香挥舞着袖子,高兴地追了上来。
“哎呀,被骗了。睡美人,醒了吗?”
真是对爱整乐子的父母。高志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叹了一口气。
四月──。
高志觉得这是一年中最令人郁闷的月份。对他来说,新学期就是一种忧郁。好也罢坏也罢,花了一年的时间才慢慢熟悉的班级,却在三月份被踢出去了。四月,他被扔进了另一个被随意洗牌的班级。一想到封皮还没折的新教科书,我就烦了。每一页都是空白的教科书,上面的字是用隐形墨水印刷的。(实在看不懂是啥)
学习吧,学习吧,已经三年级了。
为了即将到来的入学考试,倒计时开始了。虽说是好不容易没有作业的春假,但高兴的心情最多也就到三月中,从进入四月的那一刻起,名为‘不安’的种子就发芽了。那植物眼看着长大,不久茎上长出‘紧张’的刺,‘困惑’叶子不断茂盛,盛开了‘忧郁’的花。
高志最讨厌四月。
愚人节这样的恶习,到底是哪里的谁带来的呢?真的很奇怪,而且给人带来特别多的麻烦。每年,父母都团结在一起,做一些让人无力的愚蠢的恶作剧。虽然每次高志都是规规矩矩地上钩了,但事实上手段也是一年比一年巧妙。如果像今天早上一样,刚起床半睡半醒的时候被盯上了的话,即使不是高志,一般的人一下子也受不了吧。
(太懒了,中间删点没啥用的无聊的家庭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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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くわばら、くわばら、だ)
虽然这不是父亲的口头禅,但静香最近有点发福,如果不小心对她说了这样的话,她一定会对父亲猛烈反击。他永远不会跟这个开朗、健谈、吵闹的母亲站在一起。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三田村啊·”
冷静地想想,她根本不会打电话来。
“哎哟,前几天还直呼美弥的名字呢。”静香一边咯咯地笑着,一边把水壶推给儿子。“如果太咸了,那就加点水吧”
明明知道高志不太喜欢,但早上的饭桌上还是会常出现特别咸的咸鲑鱼。父亲喜欢这东西。
高志把鲑鱼放在米饭上,自暴自弃地用开水搅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