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 “再努力一点。”
对了,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必须努力,为了自己,必须加油。为了经常听我示弱而不露出丝毫厌恶的表情的朋友。最重要的是,为了十七岁就去世的安藤麻衣子。
现在还不是逃跑的时候,也不是离开的时候。
我离开湿漉漉的辛夷花,朝学校走去。
花就默默地在那里。只是人们没有注意到。
3
“小幡老师,打扰下……”
教室的门开成一条小缝,新田老师悄悄地招了招手。我让学生们写英语作文,然后走向走廊。如果能用上我刚教的句法就好了,但不管怎么说,她们的记忆就像鸡一样差。
“校长叫我们马上到会议室集合……二年级的老师好像都要去。”
她胖乎乎的圆脸,浮现出了不安的神色。
“Really?”出于同为英语老师的习惯,我不由得这样回答,小声逼问对方。“可是现在是上课时间啊,叫我们中断上课立即集合?”
“没办法,我也是中断上课出来的。”
我吐出一口气。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两天了。校长就是很专横的一个人。她老是一想到什么事,就要马上叫人去做才甘心。自己却连两三年后的事情都没有规划。
她直接把我们这些一线教师拉进来,在第一线指挥各种各样的“革新”是最近的事了。具体方面,加强英语教育、推广国际化、积极引进电脑……诸如此类,每个学校都考虑的事情,却现在才策划。还有尽可能地降低成本,马上就可以实现,这些根本都是不合理的要求,所以在实际工作中也根本没有办法进行。校长热情高涨,而我们却只感到扫兴。
主要是经营情况实在不理想。这几年,入学人数一直在减少。但这不仅仅是我们的问题。说到底,孩子的数量正在急剧地减少。有一本杂志预言,再过几年,所有的补习学校都将倒闭。 据说会出现大学总招生人数超过应试人数的情况。不过,在现实生活中,大家想入学的都是名牌大学,也不是哪里的大学都可以。学校是会减少招生人员,但补习学校可不会马上倒闭。 眼下还是该抱有相当大的危机感。
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所有私立教育机构。与所谓的“婴儿潮”一代的孩子刚到学龄时相比,其骤减程度简直是让人触目惊心。
但是,即便如此,也绝对没有理由说‘像你这样适龄的女性不结婚了’之类令人厌恶的话。把人当作马车来使唤,约会也不约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以战死而终的心态来面对吧。”
这位原社会课的教师、非常喜欢历史小说的校长,用这种夸张的表达向我们发出号召。 天哪,我在内心吐着舌头。谁会喜欢满身是血挣扎着死呢?反正要死的话,我想在榻榻米上,美丽安详地死去。
我让新田老师先去,给学生们上了自习的指示后说了这句话。
“时间不多了,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吗?”
“是吗?”举手的是成尾纱耶香。来了。我悄悄做好防备。这孩子的疯狂程度,在办公室里都成了话题。经常提出与课堂完全无关的问题,令授课教师感到困惑。她本人并没有恶意,总是很认真,这就更糟糕了。
果然,这次她也以极其认真的表情说道。
“小幡老师,你为什么不结婚呢?”
这件事,我很想知道。
进入指定的会议室后,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这里。我稍微有些畏缩,坐到空位上。校长看了我一眼,故意地咳嗽了一声。粗框眼镜的后面,是一双很有女人味的、总是在掂量对方的小眼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学生们用了一种似懂非懂的形容,比如“好色大叔和土里土气的混血儿”之类的。还是稍微少了些趣味。
“……那么,大家都到齐了。”校长不耐烦地说着,又清了清嗓子。
“很遗憾,附近的居民对我们的学生有所抱怨。”
“又是并肩骑车吗?”保健体育的石田老师急匆匆地说。她的细胞就像头盖骨里塞满了肌肉,但绝不是坏人。但遗憾的是,“不是坏人”和“是好人”未必是一致的。
“我早就提醒过了。”
她很不情愿地这么说。
你们学校的学生们在狭窄的道路和人行道上到处乱走,妨碍了通行,真是受不了——这样的投诉,过去确实有过好几次。每次都提醒学生们,对方也会乖乖地点头,但丝毫没有改善的迹象。
但是,如果只是那些事的话,没有必要在上课时叫来开会啊,而且都是二年级的班主任,很奇怪。
果然,校长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
“虽然那也是平常要她们注意的事,不过这次的事情更为严重。听说今天早上有本校的学生撞到了老人,结果没有道歉就走掉了。对方可是七十岁的老人家。”
“什么!太过分了。”教务主任喊道,年级主任抱着胳膊说:“不能原谅。”简直就像在看一出糟糕的戏。被学生们一起评价为“怪兽系”的这两个人,平时的关系非常不好。不知是什么时候,有人用了“流氓对流氓”这个词。他笑着说,说得真好,但自己被人称为“オバタリアン”,心情并不愉快。不过,我更愿意相信这不是因为外表,而是因为“オバタ”这个姓。
“那个……”我战战兢兢地说。“就为了这个,特地把我们叫来吗?”
“就这样?” 校长瞪了我一眼。 “对方是个软弱的老人,这不是极其卑鄙卑劣的行为吗?”
“您说的当然是对的,但现在正在上课。对教育工作者来说,最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