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此乃星乌。」寿雪答道。
而晨听了,更是一头雾水,此时他左顾右盼,心中也不知在盘算是什么。不过寿雪见他终于稍微恢复了精神,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贺州有何变故?」寿雪问道。
晨登时神情紧绷。
「汝若有话欲急告高峻,可速言,吾当为汝传达。」
「高峻?」晨先呢喃了一声,接着赶紧捂住了嘴,毕竟那可是皇帝的名讳。
「难道您是指陛、陛下吗?娘娘说能够帮小人传达,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这可以直接与陛下……」
晨似乎思绪紊乱,说起话来颠三倒四。
「汝可视此为传话之术。汝但言,必入高峻之耳。」寿雪简单说明道。要是详细说明,反而会让晨更摸不着头脑吧。
「呃……」晨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寿雪不禁心想,晨这个人不仅忠厚老实,而且似乎有些不知变通。
「吾乃皇帝特使,司祀典使职。吾听闻之事,必入帝耳;帝所言之事,吾亦必知之。」
「乌妃娘娘……您的意思是会派出急使回京?」
「汝作此解,亦无不妥。吾若有何言语,即是高峻所言。」
寿雪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心里暗想这年轻人的脑袋未免太硬了。
「好,请娘娘尽速转告陛下……沙那卖朝阳已派出使者前往北方山脉联系各部族,该使者为朝阳次子亘。只要这么说,陛下就明白了。」
寿雪低头望向星乌,而那星乌只是慵懒地眨了眨眼睛。
「枭说,高峻说他知道了。」
寿雪体内发出了乌的声音。
「高峻还说,他已经派羊舌慈惠前往北方山脉,应该可以把这件事情压下来……」
寿雪将视线转回晨的脸上,说:
「高峻云,彼已遣盐铁使羊舌慈惠往北方山脉。慈惠于北方交游甚广,必可化解此事,汝等勿忧。」
「可是……亘……」
晨按着额头,垂首道:
「能不能请陛下救救亘……他是小人的胞弟……」
「──慈惠当见机行事,勿为此挂念。」
说这句话的不是高峻,而是寿雪。亘前往北方山脉的目的,多半是要游说各部族造反,这是无可饶恕的死罪。果不其然,高峻对此沉默不语。
「亘曾经告诉小人……沙那卖家族将会覆灭……小人也有这种预感……这都是小人的错,是小人的出生,拖累了整个沙那卖家族。」晨的脸色逐渐转为苍白。
寿雪闻言,蹙眉问道:
「何言汝过?汝有何过?」
「小人并非家母所生……而是家父此生此世……唯一爱过的女人所生……」
寿雪想要询问那女人是谁,却问不出口。光从晨的神情,便可看出事情非同小可。
「那就是一切过错的肇始……家父就从那一刻起……走上了歧路……」
晨的声音微微颤抖着,然而寿雪无法辨别此时他心中怀抱着什么样的感情。是怨怼?是哀戚?是悔恨?还是屈辱?
「原来如此。」乌再次传达了高峻的话。
「……朝阳的矛盾便是由此而来。」
──什么意思?
乌接着传达道:
「朝阳曾说为了沙那卖家族能够永续长存,他必须与朝廷保持距离。但他嘴上这么说,实际的行动却是对朝廷处处干涉。不仅将女儿送入后宫,还暗中策划各种权谋诡计……这与他表面上的态度有着太大的矛盾。」
──这么说确实有道理……
「原来这都是为了晨。他想要让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生下的儿子享受荣华富贵。」
让晨享受荣华富贵?寿雪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晨。
「……此非汝过。」
寿雪说出这句话,晨惊讶地抬起了头。
「此乃朝阳自取其亡。沙那卖若覆,亦汝父之过,与子何关?」
晨凝视着寿雪的双眸,内心似乎惊疑不定。
「高峻说……寿雪,告诉晨……」
乌说道:「立刻返回贺州,命令朝阳退隐蛰居。从今日起,朕命你为沙那卖的当家。」
寿雪依言向晨转述。
「可是……」晨一时不知所措,视线飘移不定。
「这是唯一的办法,现在还来得及。」
言下之意,是悄悄让朝阳单独受罚,不连累其他人。或许是因为晚霞有了身孕的关系,高峻在这件事情的处置上特别宽宏大量。
「汝不欲见沙那卖诛族,当依此言而行。」
「只要小人这么做……陛下就会宽恕沙那卖族……?」
「然也。汝得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