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咒缚之结 禁色

会死」,但是当然没有实际测试过。想来过去应该有乌妃因此而死,否则也不会留下传闻。

  「关于这件事,老夫也只知道一些巫术师之间的传闻……」

  封一行皱起眉头,面露惊恐之色。

  「听说香蔷是以她的指头设下了结界。」

  这句话一说出口,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沉默。

  「……指头?」

  过了好一会儿,寿雪忍不住问道,而高峻与千里只是在旁默默听着。

  「到底是手指还是脚趾,老夫也不清楚。只知道全城共有九座城门,所以香蔷共用了九根指头。」

  ──为了牵制后代乌妃,做到这种地步?

  寿雪感觉到一股寒意窜上背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到底是什么样的意志力,让香蔷愿意做到这个地步?是因为对栾朝开朝皇帝栾夕的爱吗?但是……那真的能称之为「爱」吗?

  「正确来说,是以九根指头作为『诅户』。诅户的意思就是咒物,因此香蔷所行使之术并非结界术,而是咒术。那就像是香蔷所下的一道道诅咒。她担心自己过世之后,后代的乌妃会与皇帝作对。后宫里虽然有巫术师在监视着,但也有宦官及冬官府的冬官,乌妃如果有心造反……」

  「且慢,为何提及宦官?」寿雪问道。

  封一行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寿雪。或许是因年老之故,封一行的瞳孔呈现一种淡灰色。

  「乌妃娘娘,您没听丽娘提过,不能在身边安插宦官吗?」

  「此点吾亦知之,乌妃当孑然一身。」

  封一行点头说道:

  「这是为了不让乌妃聚众朋党。有些人特别容易成为乌妃的属下……『灰衣象征乌涟娘娘的奴仆』,娘娘曾听过吗?」

  寿雪点了点头。

  回想起来,当初第一次见到羽衣时,寿雪的心里就曾产生这样的疑问。

  ──宦官的制服为什么是灰色?

  「宦官在从前本是乌涟娘娘的奴仆,就跟冬官府的冬官一样。若说我们巫术师是皇帝的盾牌,那宦官就是乌妃的盾牌。」

  「……但那宦官……」

  宦官的职责只是侍奉皇帝及妃嫔,怎么会变成乌妃的盾牌?

  「不是有个管理宝物库的宦官吗?」

  「羽衣?」那个人如今已经不在了。

  「那才是宦官最原始的姿态,他们一群没有性别的侍神者。听说从前的宦官,大多是像羽衣那样。如今改由净身的男人当宦官,充其量只是宦官的贗品。」

  寿雪听得目瞪口呆,一时感到口干舌燥,半晌后才问道:

  「……方今宦官既是贗品,置之左右应无妨?」

  「虽是贗品,但貌离而神似。他们抛弃了性别,也抛弃了凡尘俗务,在立场上可说是最接近侍神之人。且在本质上,他们仍是一群需要神的人。娘娘,您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吗?那些失去了性别的宦官,走到哪里都受到轻蔑,就算死了也没有人帮他们收尸埋葬。像这样一群了无生趣的人,很容易就会聚集在乌妃的身边。当然实际上的状况,还得看当时的乌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封一行凝视着寿雪的双眸,接着说道:

  「在老夫看来,您就是一位可以凝聚宦官之力的乌妃。只要您有心,得到世上的一切都非难事。」

  「……栾冰月亦曾有此一语。」寿雪说道。

  封一行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登时大变。他睁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动。

  「娘娘见到了冰月的幽鬼?」

  封一行是冰月的老师。寿雪于是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封一行那原本挺直的腰杆再度折弯,露出一副万念俱灰的神情。此时的他再度变回了一个可怜兮兮的佝偻老者,刚刚那身为皇帝直属巫术师的威严都已荡然无存。

  「原来冰月化成了幽鬼四处游荡,真是可怜。」

  「如今已赴乐土,无须担忧。」

  寿雪虽这么说,封一行却皱起了一张脸,垂泪说道:

  「老夫贪生怕死……为了苟活下去,竟然对弟子见死不救……」

  「为己而哭,徒增心烦,可速噤声。」寿雪冷冷地说道。

  封一行吸了吸鼻子,说道:

  「娘娘跟那个人好像……」

  「丽娘?汝方才已曾言及。」

  「不,老夫说的是擒住了老夫的那名宦官。」

  「卫青?」一旁的高峻问道。

  「老夫并不清楚那名宦官的名字。」

  「吾岂与彼相似?」

  寿雪皱眉反驳,封一行只是「呃」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闲话休提,吾欲知者,乃宦官之秘。」

  「好吧……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对……宦官很容易成为乌妃的部下。前朝有巫术师可防止这种事态发生,但如今宫城中已无巫术师。」

  上上代的皇帝极度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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