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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娘娘!」淡海指着房内的桌子。金杯赫然就摆在桌上。
温萤前往内侍省询问房间主人的身分,寿雪则走进房内,拿起了那金杯。她心里早就好奇,那金杯是什么样的宝物,如今拿在手里一瞧,果然极为精致华美。整只杯身以黄金制成,杯壁极薄,通体轻盈,彷佛稍微一用力就会断裂。外侧的壁面上雕着莲花、牡丹、蔓草等花纹,刻划得相当细腻。
──上头并没有依附任何不洁之物。
牧宪口口声声说这只金杯受到诅咒,但所谓的诅咒,往往是当事人的疑心病作祟。
当然金杯本身制作得相当精美,令人不禁看得入迷。可以肯定这确实是金雕师傅的最高杰作,有着一股吸引人的强烈魅力。不难想像为什么牧宪会被这只金杯迷得如此神魂颠倒。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人数不止一人,看来并非只有温萤而已。寿雪来到走廊上一看,温萤的背后跟着约五名宦官,身上各自携带刀械,看来都是勒房子的宦官。寿雪原本有些担心,他们可能是要来逮捕淡海,但看他们个个神情有些古怪,似乎不像是要来捉人。
「娘娘,案情似乎有些蹊跷。」
「发生何事?」
平常总是沉着冷静的温萤,此时难得流露出了焦急之色。
「住在这房间的人,是一个名叫漆雕奉的宦官。」
「漆雕?」
「他是勒房子勒上漆雕坤的弟弟。」
──那个副官的弟弟?
「兄弟皆为宦官?」
「是的,理由并不清楚……只知道漆雕奉也在内侍省执勤,与牧宪乃是同僚关系。我们刚刚想去把他找来,却发现他已不知去向。」
「什么?」
「连漆雕勒上也不见踪影。」
此时站在温萤背后的一名勒房子宦官跟着说道:「漆雕勒上从今天早上就没有出现在勒房子,也不在他的房间里,我们正在后宫里到处找他……」
就在这时候,遇见了温萤。
「请问娘娘,是否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勒房子的宦官们皆有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寿雪将金杯举到他们的面前,说道:
「牧宪遭夺金杯,在漆雕奉房内。」
勒房子的宦官们霎时又惊又疑,异口同声地说道:「这到底是……」
寿雪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转身走回房内,在地板及被褥上仔细查找,拾起了一根头发。天底下没有不掉头发的人,这可说是他人最容易取得的当事人随身之物,因此经常被拿来当作咒术的道具。
「追漆雕奉。」寿雪再度从怀里取出了人形木牌。
*
人形木牌化成了一只鸟,振翅往北方飞去,寿雪赶紧追上。温萤、淡海及勒房子的宦官们也都紧跟在后。
一行人离开了内侍省的范围,穿过一片梅林,沿着水道的堤岸不停地追赶。
漆雕坤、漆雕奉兄弟为何失踪?难道他们企图逃出宫外?抑或……
听说漆雕坤是个固执又严厉的人。
──寿雪的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鸟儿开始在天空上盘旋,这意味着漆雕奉就在那正下方。前方可见一整排的杨柳树,以及一座红色的拱桥,耳中还可听见潺潺流水声。那是流经后宫的一条小河。
蓦然间,寿雪看见一条细细长长的红色布带,自小河的上游处漂下来。
──不,那不是布带!
「啊……!」勒房子的宦官们一边大喊,一边往上游的方向奔去。
寿雪则停下了脚步,静观着这场骚动。接下来的事情,她已经帮不上忙了。
小河的上游处倒着两名宦官。其中一名躺在岸边,胸口一片血红,看起来早已断气;另外一名则手握长刀,身体一半浸在水里,脖子上有一道怵目惊心的伤口,鲜血不断从伤口流进河水中。手持长刀的宦官,正是漆雕坤。寿雪心想,另外一具胸口有伤的尸体,应该就是漆雕奉了吧。
勒房子的宦官们将漆雕坤的尸体从河水中拖出,摆在漆雕奉的尸体旁边。两人不知道已经断气多久了。其中一名宦官离开那群宦官的身边,走到寿雪的面前,脸色铁青地说道:
「下官立刻向长官报告这件事。」
说完这句话后,那名宦官疾奔而去。
「……多半是漆雕坤杀了弟弟之后横刀自刎。」
原本紧闭双唇的淡海呢喃说道:「当初我就觉得奇怪,那么固执、严肃且做事一板一眼的勒上,怎么会那么急着想要将我逮捕?如今看来,大概是为了袒护弟弟吧。他知道弟弟杀了牧宪,所以想要让我背黑锅。」
寿雪看着尸骸说道:「然终究未能成事。」
「依漆雕坤的性格,本来就没办法做这种事。他做事古板,完全不知通融,而且有着很强的责任感。正因为是这样的性格,才跟我合不来……漆雕家也是近年来没落的名门世家之一,倘若他家还有当年的权势,此刻漆雕坤应该是个相当优秀的官吏吧。然而根据传闻,他的弟弟是个好吃懒做的人,似乎以为只要当上宦官,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平步青云。天底下会因为这么想而入宫当宦官的人,除了他弟弟之外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