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劣茧吧。
寿雪不想惊动宫女们,快步走出房间。来到了外廊上后,她向秋儿确认。「屋角笼内之茧,皆为劣茧?」
秋儿点头说道:「是的。」
「此等劣茧,皆是待弃之物?」
「不,虽然不能上缴,但还是可以取丝,制作成宫女的衣物或是丝棉。」
「自昨日便置于该处?」
「是的,良茧会被送到其他房间严密监管,但是劣茧的管理就没有那么严格……」
「既是如此,汝昨夜所见之茧,必是此等劣茧。」
任何人只要知道放置的地点,都可以轻易拿取劣茧。
「但是……到底是哪一个宫女伪装成幽鬼来威胁我?」
秋儿转头望向不断冒出热气的房间,接着说道:
「我相信绝对不会是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我跟她们相处了那么久,就算在黑暗中看不清楚长相,也一定能够认得出来。何况就算没认出长相,也听得出声音……」
寿雪凝视着在空中逐渐消散的水蒸气,说道:
「……无须追查,彼必自出,吾等可以逸待劳。」
*
这天傍晚时分,寿雪脱去宦官服装,穿上了平时穿惯的黑衣,带着温萤前往蚕冢。寿雪在那长满了青苔的古冢周围来回观察,仰望四周的树木。
上一次来的时候,寿雪已经看出最近必定有人曾经来到这个地方。因为地上的野草有遭到践踏的痕迹。
「娘娘,有人来了。」
温萤低声说道。于是寿雪躲进了蚕冢后头,温萤则隐身在树丛之中。
阴暗的树木之间传来了脚步声,有人正小跑步朝这里靠近。那脚步声听起来相当轻盈,应该是个身高不高、身材削瘦的人物。脚步声在蚕冢前戛然而止,那个人接着蹑手蹑脚地走向旁边的一棵树木。那是一棵相当大的老木,上头有着不少树洞。就在那男人伸出手的时候,寿雪朝着他说道:
「穴中已无茧矣。」
那男人正将手伸进树洞中,一听见寿雪的声音,吓得整个人跳起来,转头望向发出人声的方向。
寿雪从冢后起身,而温萤也从树后走出。
「汝识得吾否?今日储桑室后,吾与汝曾交谈数语。」
男人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寿雪,半晌后发出一声轻呼,铁青着脸说道:
「你不是那个宦官吗……?」
眼前这个男人,正是当初在储桑室后头捆绑桑树枝,还告诉寿雪「桑树枝可以制作染料及当成柴薪」的年轻宦官。
「汝名利冗?」
在蚕室执勤的宦官,寿雪已指示淡海查得一清二楚。包含出身背景,及金钱借贷状况。
「汝之恶行,吾已悉知。汝假扮宫女幽鬼,入蚕室盗茧,汝可认罪?」
自从得知有人假扮幽鬼之后,寿雪便已确信幕后黑手并非宫女。宫女要盗茧,根本不需要真的假扮幽鬼。只要在工作时偷了茧之后,声称有幽鬼出现就行了,就像自己原本所怀疑的那样。
利冗不仅身材矮小,而且有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只要稍微化个妆,要装扮成宫女并不难。男扮女装之后,就算是原本认识的人,也很难认得出来,就像秋儿没办法一眼就认出装扮成宦官的寿雪一样。
「呃……唔……」
利冗顿时脸色惨白,全身直打哆嗦,看来并不是一个胆量很大的人。只见他往后退了两步,接着突然转身拔腿奔逃。温萤立刻冲上前去,但还没碰到利冗的身体,那人就已自己被野草绊倒了。温萤走了过去,扳住他的手腕,利冗试图挣扎,却没办法动摇温萤半分。
「不……不是的……我……」
利冗突然哭了起来。毕竟他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心中还没有明确的善恶之分。即便现在是个坏人,或许转个念头就做起了好事。
「此事非汝一人之谋,当是受运蛹宦官怂恿,彼必是以金钱诱汝为之?」
寿雪故意以言词挑问,果然利冗老实地点头说道:
「没……没错,但我们不是为了钱。刚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游戏。」
「游戏?」
「我们在赌……如果我装扮成宫女的话,会不会被发现……」
过去寿雪亦曾听说宦官很爱赌博,毕竟在这后宫之中,能做的娱乐消遣实在不多。
「然则汝曾多次以宫女装扮潜入蚕室?」
「不……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赌的只是由我穿上宫女服装,在蚕室外走来走去,看其他宦官及宫女们会不会发现……但因为太顺利了,完全没有被人发现,他们说这样赌不起来,才改成假扮成蚕室里的幽鬼……后来又说这样不够刺激,叫我干脆偷几颗茧出来……」
玩笑越开越过头,终于惹出了事端。
「我原本打算过个两天就把茧还回去……反正只要随便丢在房间的角落就行了……就算拿了茧,也没有什么用处……没想到后来被石安哥发现了……」
「运蛹宦官石安?彼与汝等非一丘之貉?」
「石安哥的位阶比我高,算是我的上司。他说既然偷出来了,干脆把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