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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器种类虽多,但用于宴席者……」
「琴、月琴、琵琶、箜篌、笛、箫、笙、竽……大概就这些吧。」
高峻扳着手指说道。有些乐器寿雪甚至连听也没听过。
「于此面罩旁奏其乐,或能令其回头。」
只要能够让面罩中的男人产生一些反应,或许就能从中看出一些端倪。
「既然是这样,与其胡乱演奏乐器,不如问问那商人,当初的宴席上使用了哪些乐器。这件事,朕会叫明允去处理……就这么办吧。」
高峻说完之后,便站了起来。
「汝欲去矣?」寿雪问道。
「是啊。」
寿雪目不转睛地凝视高峻。
「……如果你还有事要谈,朕可以再待一会儿。」高峻重新坐了下来。
寿雪皱眉说道:
「……无事。」
寿雪忽然感觉胸中窜起一股怒气,忍不住说道:
「汝平日说来便来,从不问事之有无,如今何作此问?」
高峻一听,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呃,你这么说也对。」
片刻之后,高峻扬起了嘴角。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像朋友一样,一起喝杯茶吧。」
高峻朝卫青瞥了一眼,后者会意,无声无息地走向厨房。
虽然硬是把高峻留了下来,但寿雪并不认为这个男人会坦然说出心中的烦恼。寿雪心想,或许高峻并没有察觉一件事。那就是他虽然喜欢钻牛角尖地挖掘寿雪的内心世界,却从来不曾主动说出自己的心事。
*
数日之后,高峻带来了答案。
「当天的宴会上,使用的乐器是横笛与琵琶。不过演奏的乐人并非受那商人包养,而是只受雇一天的鹀帮。」
「鹀帮……」
「如此想来,令那男人回首的乐器声,应该是琵琶的声音。」
「何以知之?」寿雪问道。高峻再度打开盒子,取出了那布面罩,说道:
「演奏不同乐器的乐人,脸上戴的面罩形式也不相同。」
高峻摊开那块布,指着眼睛的部位说道:「虽然眼睛的洞都相同……」
接着高峻将手指移向面罩的口部。
「但如果演奏的是横笛,会在口唇处的侧边开一道小缝,将横笛从该处伸入,抵在嘴下吹奏。而如果是竖笛,则是在口唇处开一道纵向的缝,将竖笛从该处伸入。若是其他不就口的乐器,则口部并不开洞。」
这张布面罩的口部并没有洞。
「由此可知面罩主人所演奏的乐器,并非横笛或竖笛。一般来说,乐人应该会对自己所演奏的乐器产生反应,对吧?」
既然不是横笛,那应该就是琵琶了。
「朕依此推测,应该在这面罩的旁边弹奏琵琶,但是……」
高峻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其实朕在来此之前,已经测试过了。朕找来了鸨耳坊的琵琶乐人,在旁边弹奏了琵琶,但是面罩里的男人并没有回头。」
「既不回头,面罩中之人应非琵琶乐人。」
「若非琵琶乐人,当初为何会回头?难道他明明不是吹笛乐人,却会被笛声吸引?」
两人一同陷入了沉思。
说到鹀帮,寿雪脑中第一个想到的是温萤。
「……卫青!」
卫青听到寿雪的呼唤,一脸狐疑地说道:「娘娘,有什么吩咐?」
「温萤应在殿外,能为吾唤之否?」
「叫温萤做什么?」提出疑问的人不是卫青,却是高峻。
「吾有话相询。彼曾在鹀帮,必熟知鹀帮之事。」
「真的吗?」高峻转头望向卫青。卫青诧异地看着寿雪,说道:
「是真的……不过娘娘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温萤亲口告吾。」
「这……不可能吧……?」
「此为不宣之秘?至今吾未曾对他人言及。」
「不……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失礼了,小人只是有些惊讶。」
卫青说完便转身走出门外,呼唤温萤去了。
「宦官很少会主动说起自己的经历,看来温萤对你相当信任。」
「信任与否,岂吾所能度之……」寿雪回想起了温萤那血泪般的往事,不愿再说下去。至少温萤在那个时候,确实对寿雪敞开了心房。
但是自己真的能够回报他的信任吗?
不一会儿,卫青带着温萤走了进来。寿雪将温萤唤到身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