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何处可查此人详情?」
从高峻刚刚的说明,根本无法知道栾冰月为何来到后宫,也无法推测出他想要拜托寿雪什么事情。
「如果调阅纪录,或许能查出些什么,但朕也不敢保证。」
高峻以眼神向卫青示意。卫青等于是间接接到了寿雪的命令,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只能垂首领命。
「此人必复来见吾。」寿雪说道。
高峻听寿雪这么说,也只是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寿雪仔细打量高峻脸上的表情。可惜从他的脸上,几乎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感情变化。
当初栾冰月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难道温萤没有向高峻回报?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为什么他不回报?是因为栾冰月那些话意义不明,温萤认为没有回报的必要?抑或,温萤真的没有听见栾冰月说的那些话?
高峻此时开口问道:
「为什么栾冰月要附身在月下翁身上?」
寿雪将视线从高峻身上移开,伸手端起茶杯。
「吾亦不解,然此人来到后宫,必有其理由。彼应是附身于历州某人之上,将封魂之壶运至此地……」
「他所附身的对象,应该就是向后宫纳贡的海商。这名海商前几天才将下赐的贡品送到了鸳鸯宫。他是一名以历州为经商据点的商人,据他自己声称,这几个月来他常感到意识不清,但原以为是太过劳累的关系。」
意识不清的期间,应该就是遭到附身了。将壶送进了后宫之后,栾冰月就转移对象,附身在宫女身上。
「……栾冰月千方百计来此后宫,究竟有何意图……」
寿雪不禁咕哝。
高峻在一旁凝视着寿雪的脸。寿雪察觉视线,抬头问道:
「何事觑吾?」
「没什么……」
高峻霍然起身,似乎打算离去。
「汝欲往花娘处?」
「不是……」高峻一边含糊应答,一边伸手到怀里掏摸。他掏出了一团以丝绸手帕包起之物,放在小几上,亲自将手帕摊开。手帕里是一支象牙篦栉,上头雕着貌似莺的鸟纹及波涛纹路。
「此是何物?」
「听说花娘送了你一套衣物,与这篦栉搭配应该不错。」
「于吾无用。」
「如果不要,那就扔了吧。」
高峻说完,便转身离去。
「花娘教汝如此应答?」
高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迈步走出了殿舍。
寿雪不禁感到有些懊恼。这种事情只要开了一次先例,就再也无法拒绝了,当初实在应该坚决不收那套衣物才对。
留着对方所送的东西,就如同有了剪不断的缘分。今后只要花娘邀约,自己就得巴巴地赶往鸳鸯宫;高峻屡次跑来串门子,也无法再像第一次那样将他赶走。
寿雪紧咬嘴唇,走向橱柜,从中取出一只黑漆盒子。
打开盒盖后,里头放着一枚鱼形的琥珀佩饰,那正是高峻不久前所给予之物。
寿雪双眉紧蹙,凝视着那琥珀佩饰,半晌后将盒盖掩上,与那包在手帕里的篦栉一起收进了橱柜里。
反正过一阵子,找个借口把这些东西送给九九就行了。寿雪如此告诉自己。但寿雪转念又想,如果这么做的话,会不会反而招引更多的缘分?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回到从前那种独自一人的生活?
──一定要舍弃情缘,舍弃自我,重新遁入那孤独而静谧的夜晚之中。
*
「青。」
高峻走在回廊上,压低了声音说道。
「明天下午,叫冬官到洪涛院候命。」
「大家,您是说冬官?」
卫青不禁有些错愕。
冬官是朝廷的神只官,平常都待在宫城南方一座乏人问津的老旧殿舍内。
「现任的冬官还是薛鱼泳?」
「是的,一直都是薛大人。冬官是闲职,没人想要当。薛大人长年担任冬官,也不曾听过有人对此心怀不满。」
「嗯……你告诉他,朕有些关于乌妃的事想要问他。」
「是……」
卫青嘴里答应,脸上却难掩纳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