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生了抗拒的反应。因为我们身影从根本撼动了我们的幻想。那是某种“镜子”。我为了寻求自我的稳定,将视线从那面镜子移开,欺骗自己“那边没什么人”。直到黛波拉为那面镜子取了一个“十一岁的少年”的名称。
我们靠着互相补强这种妄想构筑起了虚假的少年少女“学校”,但是,当然也会出现无法融入这种共同作业,强行企图掀开这种欺瞒行为真面目的人们。那就是丹尼斯,还有路· 贝尼特。比尔·威尔巴最后也变成这个样子了。所以他们都被排除了。以被比任何人都更执着于“这里是永远的少年少女国度”的共同错误的幻想的史黛拉给杀死的形式给排除了。
……原来如此啊?
原来是这样啊?我觉得自己终于好像了解了一切。
这是一种“宗教战争”——
(异教徒,)
(异教徒们——)
(不是,)
(我们、)(我们——)
(不是异教徒,)
(不是异教徒啊——)
(你们才是,)
(你们才是异教徒。)
霍华德射杀柯顿太太之前,我们所有人都经历过的那种异样的气氛。那是我们跟柯顿太太之间持续反复进行的宗教战争。柯顿太太当然知道,事实上我们不是少年少女,而是年纪比她老很多的老人们。姑且不提黛波拉的指示了,柯顿太太一定无法忍受我们企图强迫她接受的幻想。说穿了,我们跟柯顿太太是皈依不同的神,我们之间有着信仰上的差异。
扣下扳机的是霍华德,但是让他动手的是史黛拉——巴金斯这样说。但是他错了,那是异教徒之间的战争。是人类在漫长的历史当中不断重复的,绕着彼此的信仰的优势的主题打转的互相厮杀行为。对柯顿太太而言,我也是异教徒之一,既然如此,我也难辞其咎。史黛拉或许真的迫使霍德华扣下了扳机,但是共犯不止有她,现场还有凯特,而且我也在。包括霍华德在内,我们集体杀了柯顿太太。
“就算火灾发生再急,其他人为什么没能逃出来?还有那自动洒水系统——”
“黛波拉。”我毫不客气地打断她似乎没有意思要停下来的质问。“我想问你一件事。”
“啊?”
“我们上的课程和实习有什么意义?课程方面好像跟一般的学校差不多,这我还可以理解,但是下午的实习课——”
“那是隆的想法。我告诉她,不管他想怎么安排都无所谓,只要让你们拥有适度的娱乐,避免你们变得痴呆就好。只是这样而已。”
原来如此。所以他出的课题的内容设定总是会有痴呆的老人出现?也许那是巴金斯对我们的一种委婉嘲讽,只为了使“不管设定什么样的事件或状况,都是痴呆老人无所事事所做出来的”的解释一定成立?那是巴金斯对我们这些疯狂的老人们些许的恶意吗?
“你在我们心中构筑了永远少年少女的共同错误。”
“是的。本来是进行地很顺利的,就如理论所说的一样。”
“但是,同时你也创造了怪物。”
“怪物?”
“肯尼斯说过。他说设施里栖息着某种邪恶的东西。”
“那……那是什么意思?”
“现在回想起来,他表面上虽然附和史黛拉的幻想,事实上在无意识当中却识破了其中的欺瞒行为。”
黛波拉定定地看着被我抱得紧紧的,一脸茫然的史黛拉。
“也许你也隐约发现到史黛拉自始至终都拒绝她幻想,叱喝她,你不是一个少女,是个老太婆的丹尼斯。”
“你……”黛波拉宛如闻到了什么恶臭似的,鼻子和眉间出现了几道丑类的皱纹。“你说什么?”
“所以肯尼斯才警告过我。”黛波拉顶着很想一把勒死我似的表情逼过来,但是我不予理会,继续说道。“他说,那、个、东、西不喜欢变化。他说,这里是永远的少年少女乐园的幻想绝对不容破坏。万一不小心看破了事实,最后我们都会被那东西给毁灭。”
“哇啊啊啊啊啊啊!”黛波拉的口中发出像野兽般的怒吼声,就在那一瞬间——
砰!想起一个打破气球似的声音。
*
来不及领悟那是枪声之际,黛波拉的身体就倒到地上去了。
是史黛拉。不知什么时候,她手上握着那把本来应该插在我的长裤后面口袋里的手枪。她面无表情地俯视着额头上冒出血水,已经失去生命的黛波拉。
“史黛拉——”
她——不……
那、个、东、西看着我。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丝的迷惘。她将手枪的枪口抵在我的眉间,扣下扳机。
咯——
手枪发出干涩的金属声。
子弹没有射出来。
史黛拉仍然面无表情,定定地看着某个遥远的地方而不是看着我,一次又一次不停地扣着扳机。
咯、咯、咯——
咯、咯——
咯——
我本来以为这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