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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问题,中条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两股绑起来的头发也跟随她的动作摇摆了起来。虽然高度完全不对,但是看着她的发型不知道为什么却给人一种小白兔的感觉。
不过,她都紧张到了这个地步,这应该早就已经超越了说谎或者惩罚游戏的范畴了吧。为了确认她本人的意志,靖贵叹了一口气。
「但是我身上可是有奇怪的传闻哦,可能还会因此给你造成麻烦」
如果真的交往了的话,男朋友在搞偷拍,她也会因此被标上有损名誉的标签。这样一个看起来就与这类事情无关的女生,靖贵实在不忍看到她陷入那种境地。
对于靖贵的劝言,中条依旧低着身子,摇了摇头。
「…….从田中那里听说过了。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她同时也这么说了,而且我也坚信那是不可能的」
诶,她的这个回答是靖贵完全没有想到的。
虽然觉得很意外,不过她似乎确实是在知道这些事情的情况下还决定要来告白的。这,看样子她对待这件事,远比自己想象当中的还要认真。
靖贵因为羞耻与困惑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好,中条这个时候又语气坚定的开口了。
「因为饭岛前辈,是不可能会做那种事请的」
…为什么她能如此强硬的断言呢。明明就连跟自己同班一年多的女生都很轻易的就相信了那个谣言。
中条吸了一下鼻子,用因为激动而有些上扬的语调说。
「我,从那天开始就一直在注视着前辈了。在电车里的时候,还有午休的时候。前辈都一直是非常冷静沉着的样子。在通过检票口跟别人撞到一起的时候也会马上退让然后向对方说『抱歉』,要买的面包只剩下最后一个的时候,也会说着『你请吧』让给后辈,我就觉得『这个人真的好温柔啊』。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做那种会让人讨厌的事情。」
这些事情她都是什么时候看到的,自己现在这么问的话感觉会很不识趣。听她这么一说自己好像确实有做过这些事情的样子,但是实际情况是,自己并没有像她所说的这么高尚。自己只是不擅长与别人争论而已,所以才会控制自己的言行,尽量避开这些麻烦的事情而已。实际的自己并不是像她想的那样温柔、高尚。
就在靖贵在寻找合适的话来说明的时候,她那刺痛内心的告白还在继续。
「真的,我一直一直都在注视着前辈。虽然一直觉得就算自己不被注意到也没关系,但我果然还是喜欢你。就算是毕业了也不想离开你,所以才想要赌上这最后一点点的可能性」
说完了这些之后,她抬起了头,眼神死死地盯着靖贵。那清澈的眼睛当中,充满着快要溢出来的泪水。
「果然还是,不行么…….?」
空气中回响着苦闷的声音,靖贵的内心动摇了。她对自己到底已经重视到了何种程度,这种令人心酸的感情毫无保留的传达到了靖贵的心里。因为自己最近也在为没有回报的恋情而痛苦,所以她的这种沉痛的心情自己非常理解。而且她的感情相比起自己或许还要来的更为认真,纯粹,坚韧。
一心喜欢自己,直率又可爱的女生。如果能跟她在一起度过自己二十岁以前的最后这段时光,好像也挺不错的。
但是——
「抱歉」
靖贵对她低下了头。她的脸上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靖贵一点也不想抬头确认,他只是一直低着头。
「现在我还没有要与人交往的打算」
至今为止一直随波逐流,随意的过着人生的自己。这样的自己唯一选择的道路就只有一条,就是要「从这片土地离开,然后从头开始」。
如果这个时候有了女朋友的话,那么自己好不容易做出的觉悟就又要冷却了,自己不想留下对这里的留恋。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要贯彻到最后,自己要证明自己有这样的能力。
而且,自己之前受到的伤现在还没有完全痊愈。这种状态下还要让自己去认真对待别的女生,怎么想都太难了。「治愈失恋要靠新的恋情」好像确实曾经有什么人说过这样的话,但是要把她当做是自己忘却过去的踏板的话,对她来讲未免也有些太过真实了。
提心吊胆的抬起头看向她。中条与自己四目相对脸上,表情因为悲痛而扭曲,嘴唇和肩膀都在不住的颤抖。
「无论如何都不行么……?」
听到她像是请求一样的话语,靖贵就觉得自己的内心仿佛被牢牢的捆住了一样。忍耐不住内心的谴责,靖贵在她耳边缓缓的说。
「这并不是你的问题……」
事实上这全都是自己的问题,中条完全没有要消沉的理由。不如说喜欢上自己这样别扭的人,还毫无理由受到伤害的她才是受害者。
从细长清澈的眼睛中溢出的那两股泪水,慢慢的从她光滑白皙的脸颊上滑落。靖贵伸出手想要帮她擦试一下,但又马上缩了回来。
「那么,至少最后请再听我一个请求」
声音中带着鼻音的中条喃喃的说。到底会是什么呢……她探出身子,用有些红肿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靖贵。
「就只在今天一天,请当我的男朋友」
「诶……」
到底该说她提出的这个请求是谨慎呢还是该说是大胆呢,一时间靖贵没有忍住,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她从这个表情中捕捉到了靖贵「不愿意」的意思这让,中条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悲伤。
「这样也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