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北冈接过了传单和糖果,看了看上面写着的东西之后,视线又落回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从她那里传来了轻轻的抽泣声。过了一会之后没有把脸藏起来的她发出了比刚才更大的哭声。
靖贵没有转身离去,而是坐到了北冈的旁边。「好了好了」用发出这样声音的感觉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弄出这么大动静会不会被什么人发现啊…靖贵心想,不过这里是本身就很少会有人经过的,教学楼的最上层,应该不没有人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吧。在她冷静下来之前就让她尽情的哭个够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放声大哭了一通之后,她的情绪似乎渐渐稳定了下来。用毛巾擦拭了一下眼圈之后,北冈抬起了头。
「抱歉…」
倒也不是什么需要道歉的事情。千婆作为回答的摇了摇头,北冈露出了微笑。那表情,靖贵还是第一次见到。
从口袋里拿出剩下的传单,把旁边被丢弃的板子垫在膝盖上充当写字台,靖贵用圆珠笔写上了文字。
「发生什么了?」
北冈读完之后,把胳膊撑在自己的膝盖上,用还闪着泪光的双眼看向自己。
「千婆,你是女生?男生?」
虽然知道她是问的是套在布偶装里头自己的性别,但如实回答的话绝对会被当做不怀好意,所以没办法如实告诉她。
「姑且算是,女生」
靖贵用拿不太稳的笔尽量模仿女生的字体写着。「因为是婆婆啊」这句话他当然没有写上去。
这样的话,北冈会相信自己是女生么,还是不再继续追问么,她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一样低下了头。
她打开了刚才自己给她的那颗糖的包装,慢慢把糖果放进那看起来很柔软的双唇之间。
「刚才,在乡地研的教室,我不是跟一个男人在说话么」
她吃着那颗糖,缓缓的说。
嗯,靖贵点了点头,她露出了像是在责备自己一样的苦笑继续说。
「我以前喜欢过那个人」
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刺痛。虽然之前就隐隐约约感觉是这个样子。只不过从本人的口中直接听到还是让靖贵受到了比预想更大的打击。
就在靖贵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她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初中的时候,我参加了吹奏乐部。那个人当时还是大学生,因为跟顾问老师认识所以偶尔会来指导我们。顺便一提,那个人也是这所高中毕业的」
所以他今天才会来啊,这样就说的通了。而且她在进入高中之后没有继续社团活动的理由也大概能理解了。
恐怕是在中学的时候,因为这种既有朋友又有恋爱的关系导致社团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因为那份痛苦的回忆,所以高中才会没有参加社团。那么实际情况是这样的么。
「他说话认真的那点让我很喜欢,而且条理也很清晰。在大家一起聊天的时候,不知不觉就真的喜欢上了」
确实平山看外表很不错。不是像木村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帅哥,而是行为举止给人一种整洁利索的感觉,让人觉的很值得依靠,如果有女生定期跟他接触的话会萌生爱意也不奇怪。虽然自己很不甘心就是了。
(不甘心…么)
靖贵心理又再次回味了一下自己的感受。只不过对他漂亮的帮北冈摆脱困境这件事情,自己抱有劣等感也是事实,老实说就是在嫉妒他。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北冈轻叹了一口气。
「但是,我的告白被他很干脆的拒绝了」
……感觉就会是这样的发展。
刚才两人再会时候那沉重的气氛,略显生疏的交谈。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发生过什么事的样子。至少,这两人的最后应该称不上是完美的告别。
对着看千婆里头的靖贵,北冈露出了一个明亮的笑容。
「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虽然我也想就让它这样过去,但是当自己再次见到他的时候,那股曾经有过的爱慕就又浮现了出来」
自己没有喜欢过别人所以不是很清楚这种感觉。但是,如果真的全身心投入到进恋爱中的话,可以预想到不管跟那人关系断绝的多么彻底,不管经历多长时间,想要完全忘记都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换做是青春期的恋情就更是如此。就像是在毫无准备情况下就投身汹涌的大海,然后就留下了一生都抹不去的伤痕。
深深的点了点头之后,北冈说话的音调稍微上扬了一点。
「所以,在他说他要结婚的时候,感觉就,很痛苦…」
能理解。在知道了自己喜欢的人注定不会选择自己的时候。那是有多么的绝望,就算是迟钝如靖贵这般也能想象的出那是多么的痛苦。对于北冈这种感情起伏激烈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但是她,为了不让对方担心「恭喜」还向对方表示了祝贺。忍耐着要哭出来的痛苦。还真是难为她了。
靖贵在传单空白的部分,补上了一句
「真是辛苦你了呢」
就在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北冈的双眼中再次溢出了眼泪。但是这次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从她那有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中,晶莹的泪珠不停的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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