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呢?
这么想来,《トカトントン(叮叮咚)》的主人公所感受到的那种思绪大概也跟“ZAL”很是相近。尽管他身处故乡,可是却因为战败而失去了故乡。
那么,为何“ZAL”会让肖邦或是摇月的琴声变得如此美丽呢?
据说舒曼将肖邦的音乐誉为是“藏在花丛中的大炮”。意思大概是肖邦的音乐虽然表面上华丽而又优美,可背后却潜藏着热情、悲伤与反抗精神。
尽管我们被那惹人怜爱的花儿所吸引,但肖邦真正想要表现的应该是大炮。如果将大炮原原本本地递出,那么人们是不会接受的。所以才要用花儿把大炮掩盖起来,扎成一束递出去。而这也激发了楚楚可怜的人性之美。
我想起了献给死者们的无数花儿和在他们坟前供奉上美丽花束时的手法,以及肖邦将可怕的武器藏于漂亮花朵中的手法。
而这一切,不都正是祈祷般的手法吗。
尽管不如祈祷神明一般坚定,但依旧无比温柔的手法。
正是这番静谧祈祷般的手法,才能让钢琴优美地歌唱……
5
我是否,也在祈祷呢。
我是否如同翻阅圣经一般在翻看着小说呢。
我是否为了有朝一日能填满那暗无天日的洞穴,而不停地往里面投掷花儿呢。
然而,只有僧侣才能靠着祈祷过活,我区区一个男高中生,只能一成不变地朝着吊车尾一路狂奔。我无论如何都没法集中精力去学习。一学习就像是死了一样。同班同学关原说我“你可真是个蠢蛋”。
「再这样下去你就要被留在福岛了」
「诶,什么意思?」
那是日落西山的教室。最后一节课的教科书还原封不动地放在我的桌上。我装作听课的样子在看小说,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傍晚放学时分。
「被留在福岛的家伙都是失败者。福岛这地方已经完蛋了。倒不如说福岛从一开始就完蛋了。这里都是些不思上进、对于什么蠢事都无所谓的蠢人。而且还拼命地拖别人的后腿,自命清高。甚至还往冷了的中华面里加蛋黄酱」
「可是你不也自命清高吗,而且你不也往冷了的中华面里加蛋黄酱吗」
「……这是我的可爱之处所以你可以视而不见。我想表达的只是福岛是一片丧家之犬的土地」
「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失败者、丧家之犬之类的概念」
「你不总说自己丢人吗?丢人的家伙就是丧家之犬」
「我只是觉得一成不变的自己丢人而已」
「你就继续这样子去敷衍别人吧。福岛就是你这种无耻之徒的聚集地」
于是我姑且敷衍了他一下。
「……不好意思,虽然我很希望你能不要生气,但是先觉得丢人的难道不是你吗」
「……切」关原咂了咂舌,离开了座位。他临走前抛下了一句「到最后你也会沦为一条丧家之犬的,蠢蛋!」,说完就盛气凌人地走掉了。虽然这番话听起来像是“我感觉你跟其他的蠢蛋略有不同”,但他变脸也确实是有够快的。
后来,关原打算离开我去加入其他人的小团体,但是失败了。他招致了太多的厌恶。最后,他还是回到了我这里,午饭是加了蛋黄酱的冷了的中华面。
而这,才是关原的可爱之处。
6
我升上了高二。
上初中的时候,我觉得每年都会有些什么进展。可是上了高中之后,我却难以拭去那种在同一个地方原地踏步的感觉。唯独堆在我房间角落的书是越来越多了,仅此而已,什么都未曾有变,唯有四季在不断变换。
——夏天来了。清水本应再次登上甲子园。可是,他却没能做到。
清水遭遇了一场事故。他顶着朦胧小雨晨跑的时候,在一个视线很差的十字路口被一台时速超过八十的轿车撞飞了。
听闻这个噩耗,我抛下一切赶往福岛市,去到了清水被送进的那家医院。
有三个初中棒球部的男生接到消息之后已经来到了医院,此外还有八名清水的队友。相田也在医院里。他升上高中之后变得轻浮了一点。闻讯赶来医院的人越来越多,最后高达二十八人。我们在手术室前祈祷清水平安无事,仿佛回到了在更衣室里因为重要的比赛而紧张不已的那段日子。
——终于,“手术中”的灯灭了,主刀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清水他……?」
相田这样问道。主刀医生取下口罩,露出了笑容。
「病人没事」
我们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浮现出安心的笑容。
——可是我们的笑容,在清水的病床前凝固了。
清水左腿膝盖以下截肢了。他的膝盖被密密麻麻地裹满了绷带,像是一个蚕蛹。我想起了去年夏天和日大三中的比赛,清水通过滑铲安全上垒的那一幕。清水的腿脚真的很快。可是他已经失去了那条为棒球而生的腿……
清水的残肢所带来的空白让我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那份疼痛是如此的撕心裂肺、悲痛欲绝,我没忍住哭了。然后,把病房挤得水泄不通的其他人也跟着哭了。不仅是左脚,浑身都伤痕累累的清水被包得像个木乃伊,一脸茫然的他慌慌张张地说道。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