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就在这个时候,宗助先生从门里走了出来。我很是惊讶,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在我打碎他家那扇双层窗的时候。他说了一句“我送你们到车站吧”,便从我身旁穿行而过,走向车库。摇月只是若无其事地说着“走吧”,便迈开了脚步。我虽然有些困惑,但还是跟了上去。
——白色的轿跑行驶在路上。街景在窗外缓缓地流动。
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沉默不语。摇月也如同女儿节人偶一般安静。
宗助先生突然开口了。
「八云,好久不见啊。我经常听摇月提起你」
「……久疏问候」
我瞥了摇月一眼,她只是沉默地眺望着窗外。
「你加入了棒球部对吧」
宗助先生提起了社团活动的话题,而我顺着话茬不动声色地聊到了六本木前辈,可是摇月的脸色却没有任何改变。
「宗助先生上初中的时候,参加了什么样的社团活动呢?」
「我倒是没有参加社团活动,一直在弹钢琴。我还上了音乐大学,在那里遇到了兰子。……虽然我是碰壁了,但摇月的才能真的完全不输兰子呢。长相也随妈妈。真是不知道摇月到底哪里像我呢」
宗助先生的口吻很是落寞,仿佛在说“一点都不像”,我不由得说道。
「也许是很温柔的这一点像您吧」
宗助先生露出了极为惊讶的表情。我们在后视镜里对上了眼神。我感觉他的瞳孔深处仿佛闪烁着如孩童般纯真的感情。可是,宗助先生马上就别开了脸,声音听起来有些苦涩。
「……我可不是这么温柔的人……」
「爸爸很温柔哦」
摇月直直地凝望着窗外。宗助先生直直地凝望着前方,双唇一张一合,终究无言。两父女明明坐在同一辆车上,可他们却仿佛驶向了相反的方向。
“罚款”——这个词突然在我的记忆深处复苏。
宛如埋在泥里的一枚贝壳,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异物。
7
车站附近已是人满为患。
我和摇月穿行在小摊上,吃着棉花糖、苹果糖和烤肉之类的东西。独自居住、维持生计的我对于祭典上那宰客般的高价有些望而却步,可摇月却很是高兴地一样接一样地买,很是高兴地露出了可爱的笑容。
祭典音乐不绝于耳。人群犹如一条平缓的河流缓缓流动着,他们迈步开去或是突然变换方向的时机在不经意间和太鼓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女孩子们头上的发簪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金鱼在水中欢快地游动。一切看似杂乱无章,但却缓缓律动。此起彼伏的鲜明节奏宛如海浪一般,时而高涨、时而飘散。
可是我却感觉自己的大脑好像被喷了一层油漆。每当我身处人山人海中时便会如此。过分庞大的信息和感情流淌进来,让我头晕目眩。就像是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晕车而痛苦不已。
跳舞的队列在我们面前穿行而过——
这个时候,我突然听见了一声惊呼。我回过神来,望向了声音的方向。
那是呆若木鸡的六本木前辈。他和两个初三的学生待在一起。貌似也是来祭典上玩的。
然而,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前辈睁大了双眼,来回打量着我和摇月。
「那个,五十岚——」六本木前辈开口了。我们五人在汹涌的人潮正中间停下了脚步。来来往往的人都很是迷惑地躲开我们。前辈尴尬地用食指挠着脸颊,
「五十岚,你不是说今天有事吗……?」
我望向了摇月,她的表情很是平淡,
「对啊,这就是我的“事”。毕竟是八云先邀请我的」
我记得,最开始提起要来这个祭典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摇月。前辈好像还是一副不太能理解状况的模样,念叨着「啊,是吗……」
「那回见。我们走吧,八云」
摇月的木屐发出了听起来很是清凉的声音,她快步离去了。我朝着依旧呆若木鸡的前辈点头示意,追上了摇月。
「摇月——」我终于追上了她,问道。「你不是在和六本木前辈……?」
「没有这回事」摇月的回答斩钉截铁。「只是他一直纠缠不休地约我,我才在放学的时候和他一起走而已。我觉得毫不客气地回绝人家也挺不好的,毕竟他是个好人」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还做出那种会让人家误会的事情,不是更加残酷吗?」
听到我这句话,摇月立马转过身来。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那八云你是希望我跟六本木在一起吗?」
「我可没有这么说过」
摇月的眼角闪烁着似红似蓝的光芒,她再次转过身,迈步开去。
8
我们坐上了开往三春·船引方向的公交车,约莫十五分钟后在水穴站下了车。经过五分钟的路程,我们到达了富久山烟火大会的会场。阿武隈河的河畔已经聚集了大量人流。好位置早已被霸占,于是我们便沿着河边来到一个离得稍远的地方,铺开塑料垫子坐了下来。距离烟花发射还有一阵子。因为六本木前辈的事情,我和摇月之间依旧弥漫着沉重的氛围。这时,她突然说道。
「……八云,你知道采女祭的起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