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相对娇小的体型、和当初看到江藤惠的尸体时一样,她看起来也很像是琴弹加代子。
于是弘树由崖边半滑半走来到山下。下山的途中,便已经看不见屋顶上的尸体了。总之先绕到灯塔正面的入口处。敞开的玄关里,杂乱堆放着桌椅。这副景象就像是有人构筑了防御工事,但后来不知为了什么又把它给撤除了似的。接着,一边望着钉上木条的窗户,一边小心地在走廊上前进时(一进玄关,附近有一个放着床的房间,门不知道为什么被破坏了),手上的雷达探测器出现了反应。有六个标记。弘树谨慎地向前走去……
于是,弘树伫立在如今地上满是血洼的房间里。
在这个有厨房设备的房间里,五个女孩子倒在地上。仰躺在中央桌旁的是女子班代表内海幸枝。在她右侧是脖子快要断成两截(!)的谷泽遥。桌子后面则是脸色变得漆黑的中川有香。右手边小餐具橱前面松井知里俯卧在那里,苍白的脸朝向这个方向。还有一个人,布满血污的桌子后面,还有一个人趴倒在地上。
看得见脸孔的幸枝等四人,很明显已经死去了。不过,看不见脸的另外那个人呢?
弘树再一次小心环顾整个房间。仔细倾听房间深处另一道敞开了的门那方的动静。不过,感觉起来似乎没有其他人躲藏在那里。
于是,弘树将左手的枪收进裤子后头,走过内海幸枝和谷泽遥的尸体之间,经过中川有香的尸体旁边,绕到桌子后面。鞋底踩在飞溅得到处都是的血迹上,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总之,先走到那俯倒在地的另一人身边,蹲下身来,将右手拿着的棍棒放在地板,两手扶在那人身上。一使力,被相马光子击中的右肩伤口传来剧痛。至于织田敏宪开枪打的腿伤只是擦伤,出血和痛楚都不严重。不过,弘树无视于伤口的疼痛,将那人身体翻了过来。
是野田聪美。额头左侧开了一个红色的洞穴,眼镜虽然歪了一边,但还算是戴在脸上,左侧的镜片可能是摔倒在地上的时候撞破了。当然,她也已经气绝身亡。
弘树将那尸体重新放倒后,视线移至房间深处那一道敞开了的门。是灯塔那个方向。那里可以向上通往灯具室。
雷达探测器上反应的另一个人,当然就是屋顶上的某人了。虽说那几乎已经是一具尸体不会有错,但还是得去确认那人的身分。特别是那人的身形很像琴弹加代子。
弘树再次取出手枪,走进那道门。有一道铁梯。弘树快速——但仍旧小心不发出声响——蹑手蹑脚地步上阶梯。说不定上面还有其他人在。右手同时握着棍棒和雷达探测器,一边确认反应一边前进。
结果,直到走进灯具室,也没有看见新的反应。弘树将雷达探测器收进口袋,手枪也插回裤子后头,来到围绕着灯具室的阳台。
手搭在铁制的栏杆上,咕嘟地咽了口口水,一口气将脸向外一探。
看见一具身穿水手服的尸体。一具脖子扭曲成奇怪的角度,头部下方溅出鲜血的尸体,不过——那不是琴弹加代子。而是榊佑子。
话说回来……
脸上感受着海风的吹抚,弘树茫然地远眺大海,心里想:六个女孩子,一口气死在这里。房间里虽然没有看到枪械,可是看她们的伤口,还有穿在墙壁、地板上的那些洞孔,刚才那阵枪声果然是源自这里,错不了。以剧情推论来说:她们几个设法聚集在一起,接着躲藏在这里,可是后来不知道受到谁的袭击。这样的推论应该合理吧?首先五个人在下面被杀害,榊佑子虽然逃到这里,但不等袭击者下手,她就摔下去死了。而那名袭击者,在弘树好不容易赶到这里前就已经不知去向……
可是,玄关处的防御工事,窗户也都钉上木条,恐怕所有的出入口都封锁住了。为什么袭击者出现后,女孩子们却反而把防御工事撤除了呢?或者说防御工事是那名袭击者离开这里的时候才撤除的呢?不过这么一来,又无法说明他是怎么进到屋内的。难不成,其实她们原本一共有“七个人”,其中一人突然背叛大家,不,应该说是露出真面目?是这样子吗?不,这不可能吧。还有一点,那个中川有香的死法不像是被枪击身亡。感觉像是……被勒死的。桌上四溅的血迹也很不可解。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洒在那里呢?另外,玄关旁的房间,门为什么被破坏掉了呢?
现在想这些也没有帮助。弘树摇摇头,再确认了一次建筑物的屋顶,便回到灯具室。
沿着环绕在昏暗的塔身里的螺旋铁梯登登登地往下走时,无意识地看着塔身的内壁,弘树觉得自己体内仿佛装进了一个会自行转动的螺旋状轨道似的,让他有些晕眩的感觉。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过于疲惫所致。
这么一来,一下子少了六人。正午的广播,坂持说还剩下十四人。那么就只剩下八人。应该说最多只剩八人才对。
琴弹加代子她还活着吗?由正午直到现在这段时间,她该不会已经在自己所不知道的某个地方死去了吧?
然而,弘树心想:不,她一定还活着。
这个念头虽然没有任何根据,但弘树却坚信如此。剩下八人,可能还更少也说不定。不过,自己还活着,而琴弹加代子一定也还活着。时间,浪费太多时间了。打游戏开始至今,已经过了整整一天半,而自己却还没有办法找到琴弹加代子。可是,自己一定有办法找到她。弘树同样也坚信如此。
接着,想起七原秋也等人。秋也他们三个人的名字也没有在广播里出现。川田章吾说过:“只要你愿意,随时欢迎你搭乘我的列车。”
真的有可以得救的方法吗?而自己和加代子能够平安到达车站吗?关于这点仍旧是未知数。不过,至少要想办法让加代子搭上那班列车才行。
有需要的话,让我为您服务吧,Mademoiselle。④
这简直就像是三村信史会说的话。是啊,似乎可以体会信史之所以会和濑户丰交好的原因了。信史经常开玩笑。当然,和阿丰说的笑话有些不同,是一种更具讽刺性,时而内容辛辣的笑话,而且信史他知道什么叫做“笑一笑过日子的重要性”。信史有一次,对了,记得是在二年级正月前的结业式,政府地区教育委员在发表无聊的演讲时,和弘树私底下聊天时提过:“我叔叔以前说过,笑是维持协调的重要因素之一,我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