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阿丰这次光是睁大眼睛还不够似的,摇着头表示他的赞叹。
「那么,监视船呢?」
信史点头。
「当然,会有被发现的危险。可是那些家伙相当依赖电脑,船上的人应该都很放心才对。东西南北各一艘船,算是戒备松散。这就是我们的可乘之机。只要电脑一当机,他们就掌握不到我们的行踪。监视船只能用肉眼来搜索我们。就算政丨府出动人造卫星之类的设备来找,一到晚上,那些摄影机也几乎都发挥不了作用。再说,也不需要担心会被项圈炸死。所以,我们有成功逃走的机会。」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不容易逃得了吧?」
「关于这点,我还有一个法子。」
信史将手伸进背包,拿出一个小型的无线电对讲机。这也是在民宅里找到的东西。
「我打算将之稍作调整,增加它的发信强度。应该是花不了多少工夫。然后等我们到了海上,到了适当的地方,再发出海难求救的讯号。可以借口说是海钓船翻覆了,或是其他什么的。」
阿丰的脸上现出光彩。
「这样说不定真的能逃走呢!应该会有船过来把我们就起来。」
信史摇摇头。
「不对。就算是政丨府那群人,也想得到这点程度的伎俩。所以,我们要说一个假的地点。一个和我们逃走的方向完全相反的地点。」
阿丰再次摇摇头,特意写道:
「信史。你真行。」
信史摇着头笑了。
“好,那么……”看着手表。已经过了四点。
“五分钟后开始行动。”
“好。”
平常很少写字,信史疲累地将铅笔丢下。地图的背面,大量的字简直就像是电脑的通讯指令一样,排得密密麻麻(真实的,与其要用铅笔写字,倒宁可敲键盘打字要好多了。如果阿丰他也会打字的话,就可以用Power Book 150来笔谈了)。
最后信史再次握着铅笔,补充写道:
「这不能算是很理想的计划。平安无事脱逃的可能性也很小。不过,我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
松松肩膀,看着阿丰的脸。
阿丰露出微笑写道:
「也只能这么做了。」
[残存人数22人]
①影射日本电信电话公司——NTT。
②班上一共四十二个学生,影射四十二行圣经。
③Shiroiwa为城岩的日文发音。
④硝酸铵的化学式。
44
北部山地的南侧,一名男子坐在覆盖着厚实绿意的斜坡一角,左手拿着的小镜子,右手拿着梳子,仔细梳理前发高耸的飞机头。其实自游戏开始以来,包含女孩子在内,三年B班中能表现得这么悠闲自如的,恐怕也只有他了。不过这也难怪。与他粗犷的容貌不相配的是:他其实是个极度重视外在仪表的男孩。B班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正确的理由,但同伴们都叫他“小月”,不,以现在这个时间点来看,这位曾经被这么称呼的男孩,其实……
是个人妖。
就位置关系来说,他所在的地点,水平距离三村信史和濑户丰一直躲藏到刚刚才离开之处,约是正西方两百公尺左右。此外,以七原秋也等三人所在的诊疗所而言,约在西北方六百公尺左右。也就是说,正好在七原秋也目击南佳织被清水比吕乃射杀的农家正上方附近。再将视线向上移,可以清楚看见夕阳余晖正照射在日下友美子和北野雪子仍陈尸于内的展望台上。
而现在正梳理着头发的他,看过了日下友美子和北野雪子的尸体,南佳织的尸体也是。不光是如此,南佳织的尸体,已经是他看到的第七具尸体了。
嗯,真讨厌,又沾上树叶了。只不过躺了一会儿,马上就变成这副德性。
男子动了动拿着梳子的右手小指,将沾在头发上的草屑擦掉;接着越过镜中自己的脸孔的倒影,望向眼下二十公尺的树丛。
桐?山?同?学。你?睡?着?了?吗?
男子歪着丰厚的嘴唇,笑了。
太大意了喔?不过就算是你也没想到吧,没被你杀掉的我,现在正在这里监视着你。
没错,现在手里拿着镜子和梳子的人妖,正是当初未出现在桐山和雄所指定的集合场所,因此逃过桐山的虐杀,如今是桐山家族成员中唯一还存活着的月冈彰(男子十四号)。而正如他所说,他目前向下望的树丛里,那个自游戏开始以来便已杀害六个人的“桐山和雄”,就在那儿。他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已经两个小时以上了。
阿彰将目光转回到镜中的自己,这次是一边肌肤的状况,一边想起以前常因“桐山同学”这样的称呼法,与同是桐山家族的沼井充发生争执。“喂,小月。对着老大就要叫老大啊。”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阿充,面对这种“娘娘腔”,似乎也感到有些棘手;阿彰则一派轻松地边送秋波边说:“哎呦,不要在意这种小事嘛。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阿充也只能露出有苦难言的表情,没办法回嘴。
叫他老大?阿彰让左右眼的眼角交互映在镜中,心里想着:可是你啊,被那个老大给干掉了不是吗?真是笨到家了。
是的,他,月冈彰,多少比沼井充谨慎一些。虽然他对桐山和雄的了解,还不到阿充在死前所猜测的:“或许月冈彰早已经发现到这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