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上 第一部 比赛开始 0-3

;不知道是否因为年纪较长,加上传闻四起的关系,班上的同学都刻意避开川田。不过秋也很不喜欢以谣言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以前听人说过一句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秋也面向典子用下巴指了指川田。

  “他睡着了吗?”

  “这个嘛……”典子稍向川田的方向瞄了一眼。“嗯,我也不好意思吵醒他。”

  “反正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吃饼干的人。”

  典子忍不住笑了出来,秋也也跟着笑了。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一声“我不用了。”

  秋也将视线回到川田的方向。

  耳中还残留着那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听起来不是秋也所熟悉的声音。但是,很明显地,声音的来源是发自川田。川田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但是看来他并没有睡着。此时秋也想起,川田转进B班已经一个多月了,而自己却几乎没听过他说话的声音。

  典子回头看了看川田,又看了看秋也。秋也耸了耸肩,再把一片饼干放进嘴里。

  接下来,秋也、典子和庆时三人天南地北地交谈了一阵子。

  快到十点的时候,秋也突然感到一种异样的感觉。

  车里的气氛很奇怪。坐在左边的庆时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三村信史的身体由座椅歪斜地倒向通道。中川典子也闭上了眼睛。没有任何一个人在说话,大家都睡着了。当然,如果是平常作息正常的人,现在的确是该上床休息的时间。但是大家期待已久的毕业旅行才刚开始,现在就睡觉会不会嫌太早了点啊?大伙唱唱歌啊,车上不是有我最讨厌的那种俗到不行的卡拉OK设备吗?

  最让人觉得奇怪的是,秋也自己也感到一阵强烈的睡意袭来。朦胧中勉强看了看四周。后来连摆动脖子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瘫在椅子上。视线游移到这个狭窄空间的最前端,大片的挡风玻璃像是要溶入黑暗之中似的,中央装了一个后照镜,司机上半身小小地、小小地映在镜中。

  司机的脸上好象戴了口罩似的东西,上面还有一跟向下连接的管子。两侧耳朵上各绕了条用来固定的细带。那是什么呢?如果不考虑那根向下连接的管子,外观看起来就像是飞机上的紧急用氧气面罩一样。

  在巴士上难道也会缺氧吗?各位乘客,本车因为引擎发生故障,必须紧急迫降,请各位系妥安全带,遵照服务人员的指示戴上氧气面罩……?哈哈,别开玩笑了。右侧传来什么东西刮到车体的声响,秋也很努力地将头转向右方,身体重得像是在透明的凝胶里一般难以动弹。原来是川田章吾起身企图打开车窗。可是不知道窗户是锈了还是锁坏了,怎么也打不开。于是川田开始用左拳捶击车窗玻璃。看样子他想把玻璃打破。怎么又来了?可是玻璃并没有破。川田举起手想再来一拳,手臂却失去了力气,垂了下来,身体也跌落在椅子上。模糊间,好像听到先前听过的低沉声音骂了声:“混蛋!”

  同一时间,数名开着黑色轿车的男子造访了城岩町里学生们的家中。心里纳闷的父母们深夜里出来应客,看到对方出示盖着桃印、由政府签发的公文,想必同样都露出瞠目结舌的惊讶表情。

  大部分的情景,父母们只能默默地低下头,想着或许再也无法回到家来的孩子的容貌。当中也有反应激烈的情形。遇到那种情况,运气好一点的只会被特殊警棒击晕,运气差的就得吃机关枪所射出来的热腾腾铅弹当宵夜,比自己所爱的子女早一步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城岩中学三年B班搭乘的巴士离开了毕业旅行车队,回头转向高松市驶去。进入市区,沿着复杂的街道奔驰了好一阵子,总算静静地将引擎熄火停下。

  四十来岁、头发半白、怎么看都像是位好好先生的司机,转身以带点哀伤的眼神看着B班的学生们,脸上带着的氧气面罩陷进略显苍老的皮肤。不过,当车窗外出现了另一名男子,他便马上回复严肃的表情,以共和国标准的特殊举手礼向对方致意。接着按下操纵钮,将车门打开。身着战斗服、头戴面罩的男子们鱼贯进入巴士时,他的视线逐渐望向远方。

  皎洁的月光下,水泥筑成的码头泛出像骨头似的蓝白色,远方接着幽幽暗暗的大海,一艘船摇摇晃晃地正准备迎接“选手”们上场。

  [残存人数42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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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间,秋也还以为自己身在平常熟悉的教室里。

  这里当然不是每天上下课的三年B班教室,不过有讲台、有褪色的黑板,左侧的高处还有一个放着大型电视机的柜子,铁制的课桌椅整齐排列着。秋也坐的位子的桌面一角,被雕刻刀之类的东西刻了一句“总统最哈穿军服的女人”,这类讽刺批评政府的涂鸦。男同学身着立领学生服,女同学穿的是水手服。刚才(起码自己是这么觉得)还一起搭乘巴士的四十一位同班同学,现在全坐在课椅上。只不过,每个人都是以不同的姿态或靠在椅子上,或趴在桌子上睡觉。

  秋也坐在走廊边(如果这里的构造真的和学校一样的话),毛玻璃窗户旁的位子,慢慢地环顾四周。看样子清醒过来的只有秋也。国信庆时坐在秋也的左前方,靠近教室中央的位置;后面坐的是中川典子;左边则是三村信史,他正服贴地趴在桌子上睡觉。杉村弘树坐在左侧靠窗的位子,庞大的身躯也瘫在桌子上(秋也此时终于观察到座位的顺序和程岩中学三年B班的座次完全一样)。而且,也发现到为何这里让他始终觉得奇怪的原因。弘树的左边,本来应该有一扇窗户,现在却被一块看来像是黑色板子的东西遮盖着。大概是铁板吧?一排排安装在天花板上的荧光灯发出微弱暗沉的光线,在板子上映射出冰冷的感觉。靠走廊的毛玻璃窗户的另一侧也是黑压压的一片。看来走廊的窗户也一样被遮盖住了,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秋也看了看手表。时针正好指在一点的方向。是深夜?还是午后?日期的部分显示“THU/22”。这么说来,除非有人调整过自己的手表,否则自秋也在巴士上莫名感到睡意以来,大约是过了三个小时,来到隔日的凌晨,或者是隔日的下午。算了,先不管这些。

  秋也将目光拉回周遭的同学身上。

  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嗯,虽说这整个状况都不正常,但还是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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